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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人質或許有機會。”

“這聽起來倒是挺圓滿的一個故事,楊波是周峻茂不肯承認的私生子,處心積慮混入高層,找了個合適的機會做掉老周,再綁架周懷瑾,逼迫周氏官方承認他的私生子身份,好名正言順地繼承遺產。”費渡把眼鏡摘下來擦了擦,繼續問那司機,“容我好奇一下,楊波答應給你什麼?”

“我兒子……”司機艱難地從嗓子裡擠出一句話,“我兒子要到國外治病,我沒有錢,也沒有門路……”

費渡好似十分失望地搖搖頭:“這個故事梗有點老——”

駱聞舟放下電話,略帶警告地掃了他一眼,讓他說人話。

費渡話音一轉:“我是說,這點條件,楊波能給你,難道周懷瑾給不了?就連周懷信也辦得到,為什麼你會單單投靠楊波?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說是楊波指使的,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是栽贓嫁禍呢?”

駱聞舟緊接著逼問:“勾結外人,炒作周氏醜聞,打壓自家股價,對楊波有什麼好處?他損人不利己嗎?”

“不、不是!”司機慌慌張張地搖頭,“只要讓他們順利承認私生子的事,官網就會崩——自己不崩他們也會找人讓它崩,到時候誰也上不去,都發什麼宣告也發不了,不管綁匪問什麼,公司都不會承認,還能趁機用這個理由做掉……做掉周、周總。不然公司明明有官博,為什麼綁匪非要讓他們在自己官網上公告?”

“事後只要沉痛哀悼周懷瑾,譴責喪心病狂的綁匪,再把沒有回答過的那些事通通斥為汙衊就行,民眾狂歡完了想起‘政治正確’,當然會跟風站隊斥責暴力,同情受害人。公司不見得真會傷筋動骨,沒有了周峻茂和周懷瑾,只剩下一個小骷髏專業戶周懷信,完全不值一提,公司以後會落到誰手裡,不言而喻。”費渡一攤手,“有理有據,聽起來計劃非常圓滿。”

司機愣愣地看著他,總覺得費渡話裡有話。

“把他帶走,拘回局裡!”

白沙河流域,響得山呼海嘯的警車車隊兵分三路,風馳電掣地闖進東北方向的防護林山區,在寂靜的野外幾乎營造出四面楚歌的氛圍。

前兩天的秋雨讓人跡罕至的野外充滿了泥濘,鬆軟的土層吸飽了水。

“陶副,有新鮮的車轍!”

陶然伸手抹了把汗:“追!”

白沙河略微有些漲水,沿河而行,水聲越來越大,若有若無的車轍印很快把他們引向河邊。

“在那!”

“水裡水裡!”

一輛白色的卡車在白沙河裡起伏不定,隨著略顯湍急的水流往深處緩緩移動——

周宅中,除了被帶走單獨接受訊問的楊波,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等著訊息,神色各異、各懷鬼胎。倒是周懷信似乎真情流露,死死地攥著旁邊一把木椅的扶手,非主流的長指甲把木椅颳得吱吱作響。

每一秒都好似被拉長了兩週。

“駱隊,”這時,呼嘯的水聲中,陶然的聲音有些不清晰地傳來,“貨箱被衝開了,人不在,不知道是被綁匪帶走了還是捲進水裡了。”

鄭凱風臉色微沉,胡震宇後背陡然僵直。

周懷信猛地站起來,胯骨撞到了堅硬的實木桌面也渾然未覺,嘴唇上的血色一絲也不剩了,像個蒼白的隔夜小丑。

駱聞舟沉聲說:“繼續搜。”

親自下了水的陶然嗆了一口,咳嗽兩聲:“繼續搜!”

“陶副,你看那裡!”

綁匪大概是被警笛聲驚動,慌亂之下把車開進了水裡跑了,貨箱沒關嚴,裡面的周懷瑾連著他身下的木椅一起漂了出去,木椅好像一個蹩腳的救生圈,搭著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像一片風雨中的樹葉,險伶伶地隨波逐流。

“我抓住他了!”

“拉緊拉緊,別松!等等……還有氣!

二十分鐘以後,周懷瑾獲救的訊息傳回了周宅——周懷瑾腿上被砍了一刀,幸運地沒傷到要害,其中一個慌不擇路的綁匪並沒有容得同夥仔細地殺人碎屍,被遙遠的警笛驚動,急不可耐地一腳油門,把車踩進了白沙河,隨即兩個綁匪逃走不知去向,周懷瑾順著河水漂流而出。

胡震宇大鬆了口氣,鄭凱風不動聲色地合上眼,不知是在唸佛還是怎樣。

周懷信癱在地上半天起不來,隨後踉踉蹌蹌地衝進了衛生間,緊張得吐了個底朝天。

門口有人跟了進來,周懷信以為是保姆,氣喘吁吁地閉著眼伸出手,嘶啞地說:“給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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