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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那邊有個土丘似的地方。您看見了嗎?只是它的入口在什麼地方,這我可說不上來。”
離彈藥庫不遠、被炮彈炸得枝權脫落的綠樹後面,望得見一座龐大的建築物,普魯日尼科夫明白了,這就是俱樂部,按照這位戰士的說法,那裡已被德國人佔領。普魯日尼科夫聽到從那裡射出了短促的幾排衝鋒槍予彈,但他弄不清楚,那是朝什麼方向打的。
“是朝白宮打的,”戰士說,“您再往左看,那是工程部大樓。”
普魯日尼科夫往那邊一瞧:在一座被大炮瞄準射擊過的建築物那低矮的圍牆裡面,趴著一些人。他清晰地看到他們密集的、不規律的射擊的火光。
“按我的口令,我們跑到……”他頓了頓接著說,“……跑到康達科夫那裡。即使德國人沒有開火,也要在那裡臥倒。明白了嗎?注意。準備。前進!”
他直著身子往前跑去,沒有彎腰,不只是由於他的頭還有點暈,而且為了不在這個驚慌失措的藍背心小夥子眼裡顯得自己膽小。他一口氣跑到死者那裡,但是沒有按照他自己所下達的命令在那裡臥倒,而是繼續往前跑,朝彈藥庫跑去。剛一跑到那裡,他突然害怕了,覺得自己馬上就會被打死似的。頃刻間,戰士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了,普魯日尼科夫趕忙排遣了內心的恐懼,甚至還對這個令人發笑的推光了頭髮的紅軍戰士莞爾一笑:“你呼哧什麼?”
戰士沒有回答,也笑了一笑,他倆的笑有如兩滴水珠似的相象。
他們圍著上丘轉了三次,但哪兒也找不到類似人口的地方。周圍一切都被炸得底朝天,不知是入口被炮轟堵塞了呢,還是前來的這位戰士記錯了地方,抑或康達科夫當時根本不是往這個方向跑的,普魯日尼科夫此時只明白了一點:自已是從遠處那個安全的彈坑換到了這個靠近教堂的、幾乎是完全暴露的地方,身邊卻只有一支手槍。他憂心仲仲地看了看白宮低矮的圍牆,看了看不規律的射擊的火光:那裡是自己人,普魯日尼科夫迫不及待地要到他們那裡去。
“往我們的人那兒跑,”他頭也沒回就說,“我數到‘三’就開始。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戰士嘆了口氣,“可他們會向我們的前額猛掃的:正好是朝這邊瞄準。”
“他們不會猛掃的,”普魯日尼科夫說道,心裡也有點兒打鼓。“我們是自己人嘛,是紅的。”
他就是這麼說的——“紅的”,就象小時候在院子裡遊戲時扮演恰巴耶夫那樣,但是誰也不承認他是恰巴耶夫,所以他只好滿足於當騎兵連長日哈廖夫這一角色。
按照他的命令他們又開始跑了,跨過彈坑和屍體,既不臥倒也不彎腰。他們迎著火力跑,普魯日尼科夫不停地喊“是自己人!”,但是對面依然朝他們射擊再射擊,好幾次他都清晰地聽見子彈就在身邊噗噗地響。這一次他們又十分幸運:他們跑近圍牆,一越而過,氣吁吁地伏在地上,終於來到了安全地帶和自己人中間。然而,衣紐整齊但軍服骯髒不堪的那個兇狠的上尉卻氣沖沖地嚷道:“應當採取躍進的方式,懂嗎?躍進的方式!……”
喘過氣來以後,普魯日尼科夫本想彙報一下情況,但是上尉沒有聽他的彙報,而是派他到防線薄弱的左翼去執行任務:對傑列斯波里大門作專門的觀察。他深信,德國人是從那裡衝進來的。於是十分簡短地向普魯日尼科夫介紹了一下情況以後,上尉對他所提出的問題一個也沒有回答,就皺著眉頭補充道:“在中士那裡領一支步槍。仔細盯著大門,明白了嗎?我們只要能堅守到自己人來就行。”
上尉指望堅守到哪些“自己人”來以及他們將會從哪裡出現,普魯日尼科夫沒有進一步詢問。他自己就相信,自己人眼看就會到來,一切也都會井然有序。現在只需要堅持。不過是向敵人射擊,如此而已。
來到左翼以後,普魯日尼科夫什麼中士也沒找到:樓房的一角在徐徐燃燒,懶洋洋地從濃煙裡吐著火舌,而在圍牆跟前趴著幾個裸露身體的戰士和兩個帶傑格佳廖夫①(注:①傑格佳廖夫[1880~1949],蘇聯軍械工程師)式手提機槍的邊防戰士。
“為什麼不救火?”普魯日尼科夫怒衝衝地問道。
誰也沒有回答他。他們都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帶一個高大水塔的大門。普魯日尼科夫明白了自己的命令不合時宜,便向機槍手打聽中士在什麼地方。年歲大的那個把頭一甩:“在那兒。”
一個身材不高的人俯伏在地上,穿一雙破靴子的兩腳撇得很開。他那黑乎乎的腦袋,其前額緊靠在步槍的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