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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出來個米拉?”中士警惕了起來。
他第一個鑽進掩蔽室裡,還沒等普魯日尼科夫和上等兵進去,就驚奇地喊道:“米羅奇卡,是你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涅鮑加托夫?……”米拉驚叫了起來。
“托里亞·涅鮑加托夫?你活著?”
“奄奄一息了,米拉!”中士笑了起來,“燻糊了,烤焦了,陰乾了。”
米拉臉上閃著喜悅的光輝,把儲藏的一切好吃的東西都搬到了桌子上。普魯日尼科夫本想制止他們,不許他們一下子吃得大多,但是中士說,他們知道該吃多少。涅鮑加托夫非常活躍,不停地同米拉開玩笑,而上等兵卻默默不語,他以戒備的眼神打量著米拉,給普魯日尼科夫的感覺是,他的目光不懷善意。
“你這兒的生活,中尉,可以說跟別洛維日密林的野牛差不多哩。”
普魯日尼科夫沒有就這個話題搭茬。上等兵沉默了一會兒,而後來,當米拉離開飯桌的時候,他滿不高興地問:“怎麼,她也跟我們一起走嗎?”
“當然!”普魯日尼科夫挑戰似他說道,“她是個很好的姑娘,很勇敢。唯獨怕碩鼠!”
但是克里姆科夫不想把話題轉到開玩笑上去。他同涅鮑加托夫交換了一個眼色,普魯日尼科夫從中士垂下了眼睛這一點來判斷,兩個小夥子首先就不配稱為軍人。
“她是個瘸子。”
“那怎麼啦?她並不怎麼……”
普魯日尼科夫口吃了起來。否認米拉腿瘸是毫無意義的,但即使她完全健康,愁眉不展的上等兵也會拒絕帶上她去突圍:這一點普魯日尼科夫一眼就感覺出來了。
“我一個人還打算把她帶到老鄉家去呢……”
“帶去吃頭一顆子彈!”克里姆科夫惡狠狠地插嘴說,“哪兒有房屋,哪兒就有德國人。我們必須繞過房屋,離得遠些,而不是穿著軍裝往德國人鼻子跟前湊。”
“這話說得真離奇!總不能把她撇下,對嗎?”
“讓她自己往外逃好了。只是要在我們之後,不然在第一次審訊中她就會把我們全給出賣了。你為什麼不吱聲,中士?”
“不能帶她走。”涅鮑加托夫懶洋洋他說。
“難道能撇下嗎?我在問你,中士:能撇下不管嗎?”
在深邃空曠的地下,聲音傳得很遠,每一句話米拉都清晰入耳。況且這時他們說話已不壓低嗓音了,他們已把她置諸腦後,彷彿正在決定的不是她的命運,而是某個對他們來說更為重要的事情。但是對米拉來說,此刻最重要的並不是她的命運,儘管想到他們可能會把她撇下而心驚肉跳。不管那有多麼可怕,此刻,對她來說至為重要的是普魯日尼科夫如何回答他們提出的論據。米拉蜷縮在掩蔽室最遠處的角落裡,那兒的碩鼠早已不怕人也不怕聲響了,她此刻屏息諦聽的只是他,只是他的話語,因為對她來說,把他推上背叛的那種行徑,比自己命運的兇吉還更為可怕。
“你自己想想,中尉,我們怎能揹著這麼個包袱呢?”涅鮑加托夫壓低了聲音說道,“過了外層防禦工事就是曠野,那裡不得不匍匐兩公里左右。她能爬嗎?”
“她可是個瘸子呀!”上等兵添了一句。
“你們都說了些什麼!”普魯日尼科夫強壓著怒火,厲聲說,“你們老是想到自己,只考慮自己!考慮自己的性命!可她呢?你們還考慮不考慮?”
“這——考慮不考慮都可以……”
“不,我們要考慮!必須考慮!”
“你走不到有人煙的地方,”中士嘆著氣說,“怎麼也走不到,你懂嗎?我們闖過,試過。到處是巡邏,到處是崗哨。不論白天還是黑夜。至今還死死地包圍著要塞,至今還不斷抓到我們的弟兄,可你還嚷嚷什麼:考慮。”
“我們是紅軍,”普魯日尼科夫輕聲說,“我們是紅軍,這——你們懂嗎?”
“紅軍?……”上等兵惡狠狠地大聲獰笑了起來,“你還可以想起共青團哩,中尉!”
“而我也沒有忘記它!”普魯日尼科夫大聲說,“瞧,團員證就在這兒,貼在心上!我把它跟自己的生命連在一起,只跟生命連在一起!”
“紅軍已不復存在!”克里姆科夫大聲嚷道,小油燈那搖曳的光焰在桌上竄動了起來,“已經沒有紅軍了,沒有什麼共青團了,沒有啦!”
“閉嘴!”
頓時啞然無聲。涅鮑加托夫冷笑了一下:“你是在指揮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