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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他們冒著危險往外爬,儘管這天夜裡比前幾天夜間更不平靜。德國人嚴密封鎖了河岸,照明彈把要塞照得通明,手雷的轟嗚也沒有停息。時而可以聽到沉悶的爆炸聲:德國工兵按部就班地用炸藥炸燬牆壁、天花板、頂蓋,給自己的進攻部隊開闢道路。
傑尼什克自告奮勇去偵察。他很長時間沒有返回:薩里尼科夫已在嘮叨,說應當給個訊號。但是沒有聽見附近響起槍聲。普魯日尼科夫不相信邊防戰士會一槍不放而束手就擒,因此他一直在等著。
終於聽到了瑟瑟聲,洞口出現了一個腦袋: “往外爬吧。輕點:德國人就在旁邊。”
地面上陣陣撲鼻的屍臭味令人窒息,乾渴的喉嚨由於噁心而不時抽搐。普魯日尼科夫儘量在用嘴呼吸。
到處都能聽得見德國人的說話聲、鐵鍬和十字鎬的敲擊聲:工兵在牆壁上鑿洞、佈雷。他們不得不在瓦礫堆間長時間地匍匐前進,每一次發射照明彈時,他們就屏息不動地趴在地上。
他們終於爬進一個很深的坑,裡面發散著令人難以忍受的臭味:坑底有三具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屍體,經過三天的悶熱蒸騰已變得腫脹。但是在這裡倒是可以稍事休息,觀察一下,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
“應當返回教堂去,”薩里尼科夫堅決主張,“那裡好歹有牆壁!水,我可以弄到。儘管要在敵人鼻子底下爬,但我會弄到水的。”
“教堂是個捕鼠籠子,”邊防戰士固執他說,“德國人夜裡會摸到它的牆根那裡,把它包圍起來,於是也就完蛋啦。應當到指揮部地下室裡去:那裡人多一些。”
“可是水少了一些!那一次你在彈坑裡睡了一天,我卻在那裡坐著:每個傷員都只能給一湯勺水,象給藥一樣。健康人只能咂巴自己的爪子。可是沒有水嘛我就……”
普魯日尼科夫聽著這些爭論,腦子裡卻想著別的事情。整整一天他們躺在離德國人兩步遠的地方,他親眼看到敵人的確改變了策略。德國工兵一個勁兒地在鑿牆,埋設地雷,炸燬頂蓋,象碩鼠一樣在啃齧防衛陣地:應當立即報告這一點。他把這些想法告訴了戰士們。薩里尼科夫立刻不太耐煩:“我的任務沒那麼多。”
“自己人可千萬別向我們射擊啊,”傑尼什克憂心忡忡他說,“我們只能在暗處摸索。因為一喊——德國人就會向我們扔手雷。”
“應當透過兵營,”普魯日尼科夫說,“不可能所有的地下室都是互不相通的,孤立的。”
“好不容易爬出來了,現在又要回去,”薩里尼科夫滿不高興他說,“不如去教堂,中尉同志。”
“明天去教堂,”普魯日尼科夫說,“首先應當把工兵嚇跑。”
“這是個主意,中尉,”邊防戰士表示支援,“嚇跑德國鬼子,到自己人那裡去。”
“然而。嚇跑德國工兵的計劃未能實現。正當普魯日尼科夫一躍而起的時候,他那被彈片劃傷的腳突然歪了一下,腳下的磚堆坍塌了。他摔倒了,頓時一梭子衝鋒槍子彈把他頭旁的磚頭打飛了。
就這樣,他們沒能衝到自己人那裡去,但畢竟是跑向了座落在穆哈維茨河岸的環形兵營。這個地段象死一樣沉寂,窗洞裡既見不到自己人,也見不到敵人。但是已沒有時間加以考慮,他們隨即跳進了最近一個地下室的黑洞裡。緊貼著牆,德國人的皮靴就在頭頂上橐橐地響。
“我們商量的時間太長了吧。”當一切都沉靜下來時,傑尼什克說。
誰也沒有來得及回答。黑暗中槍栓咔嚓一聲,一個嘶啞的聲音問道:“誰?我要開槍啦!”
“自己人!”普魯日尼科夫大聲說,“是誰在那兒?”
“自己人?”黑暗裡傳出吃力的問話聲,間歇中聽得見困難的呼吸聲。“從哪兒來?”
“從外面,”傑尼什克嚴厲他說,“哼,倒是找到了審問的機會:德國人就在頭頂上。你在哪兒?”
“不要往前走,否則我就開槍!你們是幾個人?”
“瞧,瘋子!”薩里尼科夫惱火了,“呶,我們是三個人,三個。而你們呢?”
“一個人過來,其餘的不許動。”
“我一個人過去,”普魯日尼科夫說,“別開槍。”
他伸著兩手摸索著向地下室那晦暗的深處走去。
“真想吃點什麼,”薩里尼科夫悄聲承認說,“現在最好來點湯喝喝。”
傑尼什克拿出一小片巧克力糖,掰了四分之一:“接著。”
“從哪兒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