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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恩氣得七竅冒煙,他看著地上的這個活寶,終於忍無可忍,上前一把扯掉了萬安的牙牌(進宮通行證),給了他最後的忠告:快滾。
這位混派領軍人物終於混不下去了,他這才收拾行李,離職滾蛋了。他這一走,混派的弟子們如尹直等人也紛紛開路,混派大勢已去。
最後只剩下了一個劉吉,這位劉棉花實在名不虛傳,他眼看情況不妙,立刻見風使舵,換了一副面孔,主動批評起朝政來,甚至對朱祐樘也是直言進諫,朱祐樘要封自己老婆的弟弟當官,他故意找茬兒,說應該先封太后的親戚,不能偏私,頗有點正直為公的風範。
劉吉自以為這樣就可以接著混下去,可他實在是小看了朱祐樘,這位皇帝自小在鬥爭中長大,什麼沒見過,他早就打探過劉吉的言行,知道這位棉花兄的本性,只是不愛搭理他,可他現在竟然主動出來惹事找抽,那就不客氣了。
他派了個太監到劉吉的家裡,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你最好還是早點退休,不然就要你好看。
劉棉花再也不裝了,他跑得比萬掌門還要快,立刻捲起鋪蓋回了老家。
五大派終於全軍覆沒,趕走了這些垃圾,朱祐樘終於可以大展身手了,他召集了兩個關鍵人物進京,準備開創屬於自己的盛世。
這兩個人一個叫王恕,另一個叫馬文升。
先說這位王恕兄,在當時他可是像雷鋒一樣的偶像派人物,成化年間,混派官員們天天坐機關喝茶聊天,只有這位仁兄我行我素,認真幹活,俗語說:兩京十二部,獨有一王恕。可見他的威望之高。
而且此人還有一個特長——敢罵人。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達官顯貴,只要幹了壞事,被他盯上了一準兒跑不掉,一天連上幾封奏摺,罵到改正錯誤為止。
而且此人每次上朝都會提出很多意見,別人根本插不上話,到後來大家養成了習慣,上朝都不說話,先看著他,等他老人家說完了再開口。有幾天不知道這位老兄是不是得了咽喉炎,上朝不講話了,結果出現奇蹟,整個朝堂鴉雀無聲,大家都盯著王恕,提出了一個共同的疑問:
“王大人,你咋還不說話呢?”
朱見深算被煩透了,他每天都呆呆地看著這位王大人在下面滔滔不絕,唾沫橫飛,搞得他不得安生。他想讓王恕退休,可這位仁兄十分敬業,從成化初年(1465)一直說到了成化十二年(1476),朱見深受不了了,把王大人打發到雲南出差,後來又派到南京當兵部尚書,可就是這樣,他也沒消停過。
王大人時刻不忘國事,雖然離得遠了點,也堅持每天寫奏摺,有時一天幾封,只要看到這些奏摺,那個喋喋不休的老頭子的身影就會立刻浮現在朱見深的眼前。
就這樣,王大人堅持寫作,一直寫到了成化二十二年(1486),七十大壽過了,可習慣一點沒改,朱見深總是能夠及時收到他的問候。
當年又沒有強制退休制度,忍無可忍之下,朱見深竟然使出了陰招,正巧南京兵部侍郎馬顯上書要求退休,朱見深照例批准,卻在上面加上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
“王恕也老了,就讓他退休吧。”
聽到這句話,大家都目瞪口呆,馬顯退休,關王恕什麼事?可朱見深也有一肚子苦水沒處倒:
“我是個不願意幹活的懶人,可也實在經不起嘮叨,不得以出此下策,這都是被王老頭逼的啊!”
王恕啥也沒說,乾淨利落收拾東西回了家,這一年他七十一歲。
朱見深是個得過且過的人,他在世上最怕的只有兩個字——麻煩。王恕這種人自然不對他的胃口,可是朱祐樘與他的父親不同,他十分清楚王恕的價值。
於是在弘治元年(1488),七十三歲高齡的王恕被重新任命為六部第一重臣——吏部尚書。這位老兄估計經常參加體育鍛煉,雖然年紀大了,卻幹勁十足,上班沒幾天就開始考核幹部,搞得朝廷內外人心惶惶。可這還沒完,不久之後,他向皇帝開刀了。
王恕表示,每日早朝時間過短,很多事情說不完(符合他的特點),為了能夠暢所欲言,建議皇帝陛下犧牲中午的休息時間,搞一個午朝。
這事要擱到朱見深身上,那簡直就算晴天霹靂,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但朱祐樘同意了。
這就是明君的氣度。
王恕做了吏部尚書,開始折騰那些偷懶的官員,與此同時,另一個實權部門兵部也迎來了他們的新上司——馬文升。
說來滑稽,這位馬文升大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