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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
可以說,高大壯已經成為王響亮心中一個抹不去的存在。他高高在上,用真理和命令的形式表達他自己,權威不容侵犯,更不容忽視。用部隊很專業的名詞說的話,這就是冷血。
他冷血嗎?
他不冷血。他只是眼毒。他是一個兵,一個用看兵的眼光看別人的人。
王響亮嘆了口氣。坐在門檻上繼續想:
我當兵到底值不值,我需要的是能夠實現自我的人生。我學的專業可是中文系。中文系,顧名思義,那跟當個天天站崗的班頭完全都沒有相提並論的關聯性,完全就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這麼些天的思考,或者乾脆直接精確的說是發呆,王響亮的精神狀態就開始一落千丈,他已經失去了剛來時的激情,那種年輕的、熱血的、缺乏對人生掌控的衝動,都褪色還原出他的本質了。
王響亮已經很久沒有給楊婷寫信了,電話打得也少,自從分別後,就打了一次,還是在支隊大院裡打的。這唯一的一次,竟讓楊婷在電話裡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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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苦水期(1)
紅戈壁中隊方圓50公里的戈壁灘不見一棵像模像樣的樹。如果,一定要把那些歪瓜裂棗、弱不禁風的與雜草別無二致的細條條稱之為樹的話,最多也不會超過30棵。
苦水期紅戈壁一年四季愛吹風,卻下不來雨。明明眼看著天上高高的烏雲翻滾作勢,在邊緣處開始往下走邊線,形成一道道黑線,細細的一根一根地往下落,但,就是沒有雨。因為這些雨尚未落到地上的時候,已經在半空中又變成雲再次回到天上了。
每每望著這欲來卻還的雨,王響亮真希望自己是個跳大神的,也許,跳跳,真能下來雨。有那麼一個時期,在訓練間隙休息的時候,只要一坐下,腦子裡就開始走跳大神的路線圖。
雨,是天上的水;水,是地上的生命之源。而在紅戈壁,最令中隊官兵們痛苦的莫過於這生命之源的飲用水問題。
紅戈壁的飲用水都是從一百多公里之外的葉河裡引來的河水,並且這水還有季節侷限性,得等初夏的雨後,河裡漲了水,水線漫過河沿,溢位來的河水順著塔克拉瑪干沙漠邊沿,沿著天然形成的蛛網河道,流至紅戈壁那一百多公里長的人工渠溝。
水先將乾涸的渠道泡軟、浸透,將蓄積了一個冬天的鹽鹼溶解在水裡,經過十幾天的時間才流到紅戈壁,然後進入人畜共同吃用的澇壩裡。因為水中含的鹽鹼大,水渠的邊邊沿沿都是白花花的一層鹽鹼,風一吹就會“簌簌”地往水裡落。就形成了紅戈壁有名的“澇壩水”,吃了這種水,人就會拉起肚子來沒完沒了。
這也是紅戈壁的苦水期。
苦水期的到來,被視為紅戈壁必經的一次大劫。年年如此,沒有誰能逃過拉肚子的厄運,如果說有區別的話,只是基於個體差別產生的拉肚子時間的長短。
這是怎樣的一個場面啊,整個廁所就像在進行一場大規模的軍事演習,“槍炮”聲響成一片,甫近廁所,就能聞到、聽到、想象到裡面正在進行著怎樣的一場宏大悲壯的“敘事詩”。
北方兵腸胃好,腹瀉期也就個把月。南方兵至少要一個季度以上,所有的不平衡的感覺都是經過比較後,才發現的。南方兵計算出結果,得出結論:遭受這次大劫還是南方兵吃了不少虧。
逐漸地,王響亮也適應了紅戈壁的這種節奏,開始和班裡的兵聊天說話,交往。在和兵們的交往中,王響亮發現似乎往日的鬱悶在一點點地減少。
王響亮學會了寫信,或者說,第一次,王響亮開始了用信件這種原始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楊婷的綿綿愛意。
紅戈壁不下雨的時候,大家都開始懷念起雨來了。
懷念的方式就是蹲坐在一個太陽看不見自己的角落裡面,眯著眼睛注視著太陽,目眩頭暈的時候,那白花花的陽光,就會變成江河湖波里面翻滾的波濤,給自己吹過來一陣想象中的溼風。在太陽炎熱的日子中,王響亮最懷念的還是楊婷,在最艱難的、沒有了追求和目標的日子中,楊婷成了王響亮貧瘠心理的唯一寄託。
王響亮帶過來的不多的幾本小說和文學史以及其他雜書早就可以倒背如流了。現在,所能想的,只剩下一個美麗的白色的身影,活在自己記憶中的楊婷還是那麼的清新脫俗,遺世獨立。只是每想一次,王響亮心中對失去最愛的恐懼感就增強一分。
根據中隊所有的戰士、士官的前車之鑑,王響亮曉得幾乎所有有女朋友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