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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就他們自己去打好了,那只是打架,最多是打群架,絕不會形成戰爭。
所以要使人類生活中最大的禍害消失,必須先使人的本性之中的奴性消失。
當人類沒有了奴性之後,戰爭狂人還如何能發動戰爭?
遊救國說到這裡,雙眼放光,可知他心中由於有了這個發現市興奮之極。
我聽了,卻有啼笑皆非之感。道理確然如此,可是如何使人類本性中的奴性消失呢?
大家都知道本性是怎麼一回事,可是根本沒有人可以說得出來本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它在哪裡、由人體哪一部份產生、受甚麼力量的控制……有太多沒有答案的問題。
我吸了一口氣,把這些問題提了出來。遊救國並不回答,自顧自說下去。
當遊救國想通了這一點的時候,他把自己想到的、他認為是真理的想法深深藏在心底,不敢向任何人透露。因為當時的環境,幾乎所有人都處於戰爭的狂熱中,他那種要徹底消弭戰爭的想法如果暴露了,儘管他是“英雄”,也難免不會有好下場。
而他在到達平地醫院之後,就開始利用醫院中的裝置進行研究,同時自己進修醫學。這種過程十分艱苦,他一直堅持下去,等到大戰結束,平地青雄的父親去世,他承受了平地醫院,就把研究範圍儘量擴大,而且招攬專家。然而他卻發現世界上研究甚麼東西的人都有,卻偏偏沒有人研究人類本性,就算有,也全是空泛的理論或哲學,絕沒有從實際的、醫學的角度來研究,所以根本找不出人類本性的由來和存在。
遊救國的目的是要改變人類本性,在根本找不到本性在哪裡、以甚麼方式存在的情形下,他如何能夠著手改變?
他根據本性決定行為這一現象,假設本性是由於腦部活動所產生,和腦部活動有密切的關係。本性的形成,他假設是先天遺傳和後天影響相結合而成。
他又假設,腦部活動受內分泌影響,那麼可以聯想到本性也受內分泌的影響。
他替自己找到了方向,就鍥而不捨從研究內分泌開始,去實現他的理想。
年復一年,他確然成為內分泌研究的權威。
聽到這裡,我們都苦笑--沒有人懷疑平地青雄在人體內分泌研究上的權威地位,可是那和要把人性作改變,還是天文數字的距離!
遊救國看到了我們的反應,他很沉著地繼續說下去:“在我的研究有一定成績的時候,我開始實驗。”
大家都集中精神,聽他如何開始實驗。
遊救國分析出了一些物質,由內分泌系統產生,他認為可以影響人的行為。而他選擇了鴨子作為實驗的物件。
當遊救國說到“鴨子”的時候,我們都有訝異的反應。遊救國道:“在醫院附近有一條河、一些港灣和湖泊,有許多養鴨人家,我在散步的時候,觀察到鴨群的行為。一群鴨子,不論是幾百只還是幾千只,都一定有一隻鴨子帶頭,另一隻鴨子押尾。其他所有鴨子都根據帶頭鴨子行進,帶頭鴨子走到哪裡,大群鴨子就跟到哪裡,不會做其他的考慮。鴨子的這種服從帶頭鴨子的本性,和人類盲目認同領袖的本性,在本質上完全一致。”
聽遊救國解釋為甚麼選擇鴨子作為實驗的物件,我不禁苦笑。不單是鴨子,有許多動物,都有服從領袖的本性,人是動物之一,自然也難免如此。然而承認了人有這種本性,也就等於承認人和其他動物在本質上並沒有多少差別--這無論如何不是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遊救國從鴨子的行為著手,開始研究改變動物本性的可能性。他的假設,還是從腦部的內分泌組織開始,經過不斷地試驗,他發現切除某一種內分泌之後,鴨子就在行為上不服從帶頭鴨子,而且離開鴨群,有獨立的行為。
他替上千只鴨子動了這樣的手術,除了有三分之一死亡之外,其餘經過手術的鴨子,在行為上完全成為獨立的個體,而不受群體影響,帶頭鴨子更對這些鴨子的行為,完全沒有影響作用。
取得了這樣成績的時候,離大戰結束已經有二十多年。
遊救國望著那群經過他手術的鴨子,在行為上完全不受本性指揮,帶頭鴨子嘗試去約束它們,它們會反抗,會勇敢地攻擊帶頭鴨子。
每當遊救國看到帶頭鴨子反而被攻擊得狼狽而逃的時候,他就開懷大笑,想像著當年納粹領袖一聲號令,如果根本沒有人聽從,或者更群起而攻之,那麼希特勒、戈培爾之流,也就只好抱頭鼠竄,落荒而逃,絕對無法發動戰爭,禍害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