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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老子們的護心油,有它沒它,都一個×樣。”“就是,就是。”牧人們都應。 女人嘆口氣,眼裡有水氣漫上。她轉過身,望遠處沙山,好一會兒,才把心裡騰起的東西望沒了。她轉過身,說:“你們也該有個長些的打算了,明擺的,這兒沒戲了。” 炭毛子說:“想那麼遠幹啥?活一天算一天吧。” “就是,”一人說,“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呢。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喝涼水。” 女人就不再說啥,只長長地嘆口氣。秋風吹來,又把她的長髮拂臉上了。她顯得瘦了些,臉色白戧戧的,嘴唇上有層幹皮。猛子很想摟了她,安慰一番,卻見女人慘然一笑。秋風勁吹,掠來幾聲雁鳴。 “看,長脖雁。”一牧人叫。果然,一隊大雁,向南飛去,時不時,嘎嘎幾聲。這聲音,把秋意染得更濃。牧人都仰了脖子望。這大漠,瞅久了,就沒個惹眼處了。好容易來個新鮮些的,就看個稀罕吧。 犏牛叫:“長脖雁長脖雁高——高處去,一×搗下來燒——著吃。”牧人大笑。炭毛子說:“你那玩藝,又不是煙囪,你搗搗看,連你爹的鬍子也搗不上,還搗長脖雁哩。”又一陣笑。 “瞧,黑鷹。”一個叫。 幾個黑點射來,瞬間便到近前。真是黑鷹。長脖雁嘩地亂了隊形,嘎嘎聲四起。那黑鷹,想來在這兒等許久了。一些大雁慌張地掉頭,朝北飛了。黑鷹卻追著幾個零散的,追出一串串驚慌的嘎嘎。 北飛的大雁們溜遠了。看來,它們南飛的路,也充滿艱險。但你終究會南飛的,除非,你凍死在北方,只要你來,我就候著。那些黑鷹,定然這樣想。 一隻黑鷹追上一隻大雁,一翅膀扇下去,大雁便慘叫著,墮向遠處的沙山。黑鷹衝下,和掙扎的大雁扭在一起。犏牛說:“快,去叼來,燒著吃。”炭毛子說:“等你到跟前,只剩下屁了。” 這雁的結局顯然嚇壞了另一隻大雁,它叫聲越厲,飛得也越加慌張,東躥西躥,在天上畫曲線,卻擺不脫身後冷靜射來的黑點。“加油呀。”女人叫。那雁似乎聽見這善良的喊聲了,扭頭向牧人們飛來。那黑鷹,緊追不捨。黑點漸大,漸漸聽到翅膀掠風聲了。“加油!”女人又叫。 眨眼間,大雁已到近前,鑽進人縫。黑鷹倏地振翅,彈向天空。女人吁了口氣。 那雁驚魂未定,抖著身子。那形體,遠看,也不大,近瞧,卻很是碩大。女人安慰它:“別怕,再等會兒,瞧,那黑鷹,仍等你呢。”話音未落,一聲悶響。原來,炭毛子舉起鞭杆,朝大雁腦袋上狠抽了一下。大雁沒發出慘叫,就倒在地上,翅膀無力地抽搐。 女人惱了:“你咋能這樣?”炭毛子笑道:“咋不能這樣?它生來,就是叫人吃肉的。來,燒了吃。”幾個牧人應聲過去,扯些柴來。 女人抱起雁身子,見它已死,哭道:“是我害了你。我不叫,你不會來。”炭毛子笑道:“不來,這會兒也成鷹的吃頭了。瞧,那幾只全完了。”果然,天空已不見一隻飛的,那鷹和大雁,全無影兒了。 火燒起來了。炭毛子把雁扔到火上,一股燎毛焦臭瀰漫開來。“這東西,怕有羊羔子大哩。”犏牛說。 女人哭得十分傷心。猛子勸道:“算了,它咋也是死,人不吃它,鷹也吃。”女人卻朝猛子發火了,“鷹是毛蟲,人也是毛蟲嗎?”猛子說:“朝我發啥火?又不是我打的。”“你為啥不擋?”女人抹把淚,潑婦般吼。 “行了行了。”炭毛子笑道,“你男人那樣了,也沒見你掉多少尿水。一個毛蟲,值得這樣?” 女人卻不聽,嗚咽著,一臉淚。 燒了一陣,雁就熟了。炭毛子撕去庥成黑塊的毛,撕開胸腹,掏出腸肚子,扔進火裡。火裡又 起來。幾個牧人上來,撕了毛,肉黃蒼蒼的。炭毛子撕下一個腿,遞給女人。女人卻不接,仍是哭。炭毛子又望望猛子,猶豫了一下,遞過雁腿。一股香味撲來,猛子很想吃,但見女人正婆娑了淚眼,惡狠狠望他,就沒敢接。 “不吃算咧。”炭毛子自嘲地說。他狠狠咬了一嘴,牧人們圍上去,你扯一塊,我撕一塊,咬出滿嘴的油。 “叫你們得噎食病。”女人潑婦般吼。 “成咧。”炭毛子說,“得啥也成,先顧了這嘴再說。”    
《狼禍》第十章7
夜裡,牧人們湊了百十張皮子,女人卻悶悶不樂,一提大雁,就抹淚。猛子發現,這婆娘變了,跟先前那騷娘們成兩人了,說不清是啥原因。 孟八爺狠狠訓炭毛子,“人家大雁,叫追急了,才向人求救,沒想到人更壞。知道不?獵人都有規矩,不打向自己飛來的鳥。因為人家向你表示親近,你卻傷人家,連畜牲都不如。”炭毛子不耐煩地皺了眉頭,說:“不就一個毛蟲嗎?它生來,就是叫人吃的。” 孟八爺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