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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這待遇,他也受過。可他也知道,張五說的那兒,是沙漠化最厲害的地區,草山禿頭了,草原成戈壁了。 “這回,是他們請的我。”張五指指那幾張狐皮,“可這,夠判幾年了。八兄,你說,我究竟是罪犯?還是英雄?” “罪犯!”孟八爺乾脆地說,“以前,我也是。信不?你說的那兒,幾十年後,就沒人煙了,畜牧業也罷,農業也罷,都會叫沙埋了。” 張五木了半晌,嗒然若喪:“這倒是。”    
《狼禍》第六章5
牧人們湧了進來,打頭的是紅臉和炭毛子。一進來,他們就用繩子捆了孟八爺。 “你別見怪,孟八爺。”炭毛子笑道,“我們可是受夠了。誰保,叫他們保去。老子們,先得保了牲口,一家大小,還指望它們呢。再消耗,就要喝西北風了。只好委屈你了,等收拾了那畜牲,再請你喝酒,給你賠罪。” “畜牲!”孟八爺的雙眼充血似的紅,頭髮呀,鬍鬚呀,都給體內的氣鼓盪起來了。 “由你罵,由你罵。”黃二囁嚅道。他給張五跪下了。紅臉、諞子們都跪下了。屋外,還有齊齊的聲音:“救救我們吧,張五爺。” 張五哈哈笑了。他捋捋鬍鬚,望孟八爺一眼:“瞧,哪兒,都這樣。那些警察見了,會咋想呢?” 鷂子狠狠啐了一口,冷冷地望孟八爺。“他的兄弟,癱了。”張五解釋道,“上回抓的。我和他,差一點點。”鷂子臉上的肉稜一顯即隱。 孟八爺腦中“嗡”地一聲:“咋癱的?”“打的。”“誰?”“還能是誰?” 孟八爺倒抽一口冷氣。 “張五爺,救救我們吧。”“就是。一槍敲了那狼。”“糟害了多少牲口,數也數不清了。”紅臉們說。屋外的聲音也亂糟糟的,情緒很是激動。 張五卻解開了孟八爺身上的繩子,說:“別怕他阻擋。嘿嘿,我要打狼,誰也擋不住,捆不捆都一樣。” 孟八爺望著跪了一地的牧人,哭笑不得。此前,為保護這些畜牲,他出了全力,原以為牧人們會感恩戴德,誰料,都憋了一肚子不滿呢。 “打去打去。”孟八爺煩躁地擺擺手,“老子也回家……吃飽了撐的?吃了苦,受了罪,費了腦子,反叫你們當豬捆了。” 張五哈哈大笑。那鷂子仍是不笑。張五笑道:“說實話,那狼,可不是一個,打一個,會有百個來報仇。” “那就來一個打一個。”諞子道。他邊說,邊偷望一眼豁子女人。女人卻正望鷂子呢。 “我哪能守在這兒呢?人家,正抓我們呢。”張五哈哈笑著,卻笑出了淚花。他用手抹了淚。“一叫逮住,這輩子出不來了。知道不?按官家掌握的數兒,幾十個大案也夠了。上次叫人家把家底都搜了。”又對孟八爺說:“知道不?局子裡有我們的人呢,你幹了啥,我們都知道。你……可真害苦了我……不說了……我知道,你沒私心,是條漢子。可說清楚,我打狐子,不是為民除害。我沒那麼高的風格,我僅僅是想活命。幾個媳婦,都是靠狐皮換的。村裡,還有些人,也是。” 鷂子又掃了孟八爺一眼。 張五朝牧人們揚揚腦袋,問孟八爺:“你說,這事兒,我管呢?還是不管?”孟八爺道:“按規矩辦吧。這些,都算我踩的蹤蹤兒,你別插手了。若看中這幾張狼皮,我賠你。成不?” “不行!”牧人們嚷道,“再耽擱,牲口都光光了。” 張五對紅臉們說:“人家八兄,可有日天的本事呢。這事兒,我不管了。鷂子,你也別管。這是規矩。人家踩了的蹤蹤子,我們不搶。”他又對牧人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打起來,容易。可我們不能守一輩子。那東西,打一個,來十個,人家千里路上來弔孝呢。鬧下去,這地方連人也站不住了。知道不?現在,新疆呀,內蒙呀,都鬧狼災了。” “我們的牲口,叫吃光不成?”紅臉怒衝衝問。 “放心,我會生個法兒。”孟八爺道。 “若有法子,你早生了。”諞子也氣呼呼道。他倏地起身,走了。牧人們也罵罵咧咧地走了。孟八爺很是羞赧。    
《狼禍》第六章6
瞅個機會,張五示意孟八爺出去。外面很冷。凌晨了,下山風吹來,乾冷乾冷的。牧人們仍在罵罵咧咧,內容很是刺耳。尤其那炭毛子,不乾不淨地說了些胡話,叫黑羔子狠狠臭了一句,才啞了。 張五笑了,“聽,人家咋說?也難怪。都指望在沙窩裡挖個金元寶呢,卻叫狼咬成個屁燒灰了。” 孟八爺很奇怪張五的態度。他以為他會恨自己。有時,自責的情緒也會襲向他,彷彿他做了賣友之事。但他這“賣”,不是為了“求榮”,他是無私的,心因之坦然了些。他堅信,張五會恨他的。這次遇面,張五倒沒啥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