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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的鞍馬勞頓消除乾淨。李石睜眼看著浴室內,也是百般奢華,不願多看。說也奇怪,這李石除了好奇,並無半點野心。在他心裡,這些東西都比不上書中所云的道理。那前蘇聯的作家,李石是最喜歡的,俄羅斯人的血統裡流淌著的堅強。勞改營中的思考,雖然清苦,卻讓李石心嚮往之。想到這,李石痛罵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待多想,盥洗結束,更衣吃飯,便和趙為一起乘車應酬去了。
車行了些時候,便到酒店。賓主入座,趙為便一一介紹。除了李石、趙為,還有一位寫反腐小說著名的作家梁康,一位以主旋律晚會歌曲著名的詞作者馬瑞新。期間,二人並未和李石言語太多,只是寒暄幾句。可誰知中途趙為接一個電話,要離開一小時去部裡辦理些急事,李石便受趙為所託陪兩位喝起酒來。幾杯下肚,李石便問梁康:梁老師,這反腐小說可賺錢?
梁康笑道:那要看怎麼個賺法了。若是放到市場上,賣個一兩萬冊就阿彌陀佛了。要是拍成電影,那才是賺錢。撥款扶持一項,就開張吃三年了。
李石見二人都很和藹,便更大膽起來,問道:我以前見反腐電影,都是市長級別的被一個小人物咬住不放,故事馬上正不壓邪的時候書記了解情況後表態站在正義一邊,最後打倒腐敗勢力。我覺得故事編得太失敗,那市長手下一幫腐敗分子,書記哪有不知道的道理?我看書記本人也有問題,老百姓都得這麼想。
二人聽此言哈哈大笑,說道:不這麼寫,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把這反腐的案子寫下去了。
李石膽子更大,又追問道:兩位老師恕我愚鈍,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們說過假話嗎?
馬瑞新轉為正色回答道:歷史上任何一個時代,都要有說假話的知識分子,這是政治的需要。
李石也正色道:普通老百姓說九句真話一句假話,旁人頂多說這人有點小聰明。可是你們二位是大知識分子,若是也說假話,十句裡哪怕只一句假話,旁人都認為您二位沒一句真話。
二人見李石一身正氣,又才思敏捷,不免愛惜。梁康又說道:假話當然要說點,可總比讓那些貪贓枉法的人更肆無忌憚的好。即使不能嚇得住人,好歹也讓老百姓安心些。總要有人說九句真話裡夾上一句空話、假話,可若是都說真話,這國家早就亂了。
李石點頭稱是,忙給二位敬酒。
馬瑞新又說道:新舊兩代人就是不一樣,好,年輕人就要有骨氣。這骨氣雖是被一點點打磨沒了的,可稜角清晰些的,打磨得終究是要慢些的。這國家有你這樣的倔強脾氣的人多些,以後我們就可以罷筆不寫了。
李石說:我也就是個書生脾氣,我這脾氣的人進不了機關。兩位老師今天倒給我上了一課,雖不能讓我心服口服,不過也的確別開生面。只是我眼下急要寫書稿賺錢,見二位這麼一說,倒更加膽怯。若是讓我在文章裡夾上半句假話,都渾身的不自在,非要再加上兩三句,與其為了點錢讓自己不自在,不如棄了這行當,哪怕寫些通俗小說,好歹也沒騙人,更不用官府養活。
梁康反駁道:從中到西,從古至今,作家永遠都是官府養活的多。這拿版稅賺錢的自由作家,也是近百多年才有的立法。
李石回答道:中國的詩人可以不論職業,只那作家倒沒幾個吃官家飯的。歐洲的幾個作家雖是吃著貴族年金,可也是貴族喜愛文學,或是想落下扶持文藝的好名聲。不像現在,成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二人大笑道:好一個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我二人在這小書生嘴裡都成了跳大神的了。
說罷三人暢飲數杯,待趙為回來時,見三人聊得火熱。更加高興,便問道:兩位老師可否帶著我這侄子搞創作?
二人大笑道:你這侄子可不是和我們一樣自甘墮落。志向高遠,青年人就應該如此。
說罷又拉李石盡興暢飲。 。 想看書來
六 人間喜劇
席散之後,趙為在車上問李石:你剛才和兩位老師說什麼了,他們和你很投緣的樣子,如果你要想和他們一起搞創作,這一兩月內就可以來北京這工作。雖不能馬上就進編制,但最多半年。只要這兩個老師高興,戶口都不是問題。
李石面色有些慚愧,說道:趙叔叔,我未必就是這歌功頌德的料。自古文人有傲骨,我不會這些官樣的文章。
趙為見這孩子不開化,還以為那李石依舊是孩子氣實足,不再往心裡去。
李石在趙為家住了月餘,每日裡除了見些文藝圈的師長,就是鑽在趙為的書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