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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圍城,難棲野心(3)
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與其說是性格上的衝突,不如說是志向上的迥異。甘珠爾扎布雖然也有重新恢復蒙古榮耀的志向,但是當安逸的生活包圍著他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盡情享受“庭前月”和“杯中酒”,而不似他的妻子,無論何時何地總是將“復辟”掛在嘴邊、放在心上。他想起了結婚的那天晚上,川島芳子對他大談“滿蒙獨立”的光明前景,將他這個猴急的新郎官弄得不知所措無所適從。“我們快快上床,享受這良宵美景吧!”甘珠爾扎布剛想一親芳澤,川島芳子就回頂了他一句:“我看不出這國破家亡的破碎河山中哪來的良宵美景,倒是一幅四處悲歌的景象。”甘珠爾扎布尋思自己這美貌的妻子莫不是犯了癔病不成,大好日子張口就似烏鴉叫。現在他才明白,川島芳子的“雄心壯志”可謂無處不在,她的復辟慾火只會越燒越旺,怕是要吞沒萬物了。
在伊思哈春王家待了一段時間後,川島芳子最終還是離開了甘珠爾扎布,一聲不吭地消失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她有一種解脫的快感,而不勝其累的甘珠爾扎布在傷心之餘也有一絲釋然之感。1929年11月,甘珠爾扎布開始忙著籌備他和川島芳子結婚三週年的慶祝晚宴,這位筋疲力盡的丈夫估摸著,三年的時光也應該能將妻子那強烈的“復辟”烈火澆滅了,自己捱過了漫長的艱難歲月後也該得到她的芳心了吧。晚餐準備好了,這時一個穿著蒙古長袍,留著兩撇黑鬍子的青年送來了一封信。川島芳子接過信,拆開,笑靨一點點地瀰漫開來。她說了句:“我出去了,你不用等我吃晚飯了!”然後徑直離開,跨過門檻後她又回頭望了一眼,留下一個笑容,留下一句別言:“再見!甘珠爾扎布!”等川島芳子隨著信使騎馬走遠,甘珠爾扎布才回過神來,猛然想起剛才的那個信使就是一個化過裝的日本關東軍特務。而在多年之後,他才知道那封信是關東軍特務總長巖原一夫寫來的,信的內容無法得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封信把川島芳子從他的生活中永遠地帶走了,川島芳子的間諜生涯也從此正式開始了。甘珠爾扎布這才明白,他所想的一切都錯了,三年的時光根本沒把川島芳子的復辟意志消磨掉一絲一毫,她只是在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飛走,所以她走得那樣決絕,那般灑脫。那頓結婚紀念晚餐,甘珠爾扎布在淚水中一個人品嚐,也算是他們的分別晚宴吧。他們一直都沒有正式辦過離婚手續,因為對他們來說這種形勢根本就是多餘的,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存在呢?
自從川島芳子離開後,甘珠爾扎布對曾經充滿嚮往的愛情徹底絕望,過起了雲遊四方、花天酒地的放浪生活。九一八事變後,他重振旗鼓,招募了遊蕩在大草原上的打家劫舍的蒙古土匪流寇,組織了一支千餘人的隊伍,由關東軍委派成立了“蒙古自治軍”。他帶領這支隊伍與遼西、熱河義勇軍對峙,阻擊東北軍騎兵,還不斷騷擾抗日區的民眾。當年那個在川島芳子面前懦弱無能的男人,在掙脫了感情的羈絆後,彷彿脫胎換骨一般,這就回證一個真理——“再強悍的人,在狂熱的感情面前也會變成繞指柔”,甘珠爾扎布只在川島芳子面前是一隻溫柔的小貓,而現在他是一隻的“草原之狼”,一個名副其實的蒙奸劊子手。他手段毒辣,性情狡詐,有一次他懷疑軍隊中一個蒙古小王爺對他私下搞什麼陰謀詭計,就在一次交戰中,趁著紛亂,開黑槍把他殺掉。他的“自治軍”在東蒙一帶流竄,姦淫燒殺、無惡不作。不過川島芳子看人也夠準,這個心狠手辣的傢伙雖然繼承了他父親的惡毒,卻並沒有他父親的軍事才能,只是個沒有頭腦的惡棍而已。和東北的義勇軍幾次正面交鋒,他的部隊每次都被擊潰,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在1931年的熱河戰爭中,他的部隊和義勇軍狹路相逢,被打得幾乎全軍覆沒,他本人也中了幾槍,差點喪命。
這一次受傷開始了甘珠爾扎布新的一段婚姻。在土默特旗莊園裡養傷的時候,他跟鄭家屯坦罕王府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姐訂了婚,因為這樁婚事他結識了錫林郭勒盟副盟主德穆楚客東魯普,德穆楚客東魯普答應在槍械方面接濟他,還出巨資為他大辦這門跟坦罕王府的聯姻喜事。婚禮當天,從坦罕王府到甘珠爾扎布的住所都扎滿了五彩繽紛的綵牌樓,莊園的庭院裡也已擺好了拜天地的供桌和大宴賓客的60桌酒席。正當新郎新娘要拜天地的時候,全副武裝、自報是滿洲國安國軍金司令的川島芳子邁進了花堂。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甘珠爾扎布也由剛才的喜氣洋洋變得英雄氣短。人們見到的金司令是那麼威武,都擔心她會大鬧婚宴,一種不祥的空氣開始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