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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綜合了各方面的原委,對川島芳子的死提出了種種質疑:首先,過去一直把川島芳子一案作為“殺一儆百”的典型,報紙廣播都曾大肆進行轟炸式的宣傳,甚至破格舉行萬人空巷的公審,併為之拍攝電影記錄片,為什麼最為關鍵的行刑場面,卻搞得如此神秘?處理得那麼倉促?其次,有什麼理由無視慣例,不準新聞記者在行刑現場採訪?即已臨處決,何以如此保密?再次,退一萬步說,倘使為了防止越獄逃跑或其他意外事件發生,終審現場不放外人進入,那麼為什麼在處刑後仍然不將現場和其他情況向新聞記者公開?更為奇怪的是,為什麼把中國記者拒之門外,而允許一名外國記者進入現場?最後,為什麼將犯人面部等處弄得那麼血肉模糊,又沾滿泥土,以至於難以辨認,而且一向以男裝短髮示人的川島芳子,在死時為什麼頭髮長得能夠盤繞到脖子上,並特意選了漆黑的黎明行刑,讓不清晰的容貌更無法看清?所有的質疑都沒有得到官方的正式回應,流言不止,只有等待時間的沖蝕。
直到1972年日本一位研究川島芳子的專家、東京大學渡邊龍策教授,就川島芳子之死還提出了一系列質疑,這位把川島芳子看做“同胞”的專家,用了整整一章的篇幅在他的書中論述“替身說”的種種可行性與可信性。他還提及:川島芳子的哥哥金憲立說川島芳子已到了蒙古,後來北去蘇聯;還有人說川島芳子已去美國。但所有的推斷都是來自假定,證據不充分。
可是無論怎麼說,不管一槍飲恨而死,還是苟且偷生,對於“東方魔女”來說,她都已經在歷史上失去了往昔妖豔兇蠻的“女諜風采”。作為歷史的川島芳子已經死了,所以,真實的川島芳子也已經死了。
按照川島浪速的囑託,川島芳子的骨灰被分成了兩份,一半留在中國,一半捎回日本。在火葬場的樹林裡,川島浪速的幾個學生選了塊墓地揮鍁挖坑,把裝在瓷罐裡的骨灰安放進去。在墓前還豎立了一塊小小的墓碑,上面刻著川島芳子的法名“愛新璧苔妙芳大姐之位。昭和二十三年。”
塵埃落定,萬事皆休(3)
另一半骨灰,在當年年底被古川大航長老抱回了日本,送到了川島浪速所在的黑姬山莊。不久川島浪速也結束了生命,對父女倆人的安葬追悼被安排在一起,在位於松本市的舊護國神社美鬚鬚宮進行。到了1957年,川島芳子和川島浪速以及義母福子被共立了一塊墓碑,上面寫著“芳子 芳雲院龍種東珍大姐 昭和二十三年三月二十五日 推定四十二歲。”
“諜影”翩躚舞后世(1)
(一)生前傳記:《男裝麗人》
由於川島芳子的人生太富有傳奇色彩了,她的經歷不可避免地成為了各種文藝作品追逐的熱門題材,在她的生前死後,有關她的各種或寫實的或虛構的作品層出不窮,像《男裝麗人》、《男裝麗人川島芳子傳》、《妖花川島芳子傳》、《清朝王女的一生》、《川島芳子》等等,把一個現實中的人演繹得好像虛擬的角色一般。人們對於川島芳子的瞭解和理解便都從這些作品開始,在中國的大地上愈傳愈廣,愈傳愈神,以致於數十年以後,沒有經歷過川島芳子那個年代的人,在談起她時,感覺就像談起詹姆斯·邦德一樣,不會感覺這個人曾經真實地在這個星球上存在過。
特意為川島芳子造勢的行為開始得很早。那時沒有炒作這樣的概念,但是這些行為的本質就是炒作,川島芳子把她作為間諜的散播訊息和製造新聞的本領用在給自己做宣傳上了。早在20世紀30年代,一本關於川島芳子的個人傳記就已經面世了,書的名字就叫作《男裝麗人》,由日本著名的小說家村松梢風編寫,先是在雜誌上連載,再出單行本,在日本轟動一時。在這本書中川島芳子把自己大大地美化了一番,向廣大日本讀者描述了一個身在異鄉的落難公主是如何自強不息、努力奮鬥的,並在書中對“大東亞新秩序”大唱讚美之詞。這本傳記在日本的國民身上掙足了同情和支援,也為她“名望”的提升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而後,這部傳記被改編為電影《黎明之曉》(亦稱《滿洲建國之黎明》),影片顛倒黑白,把川島芳子在上海的間諜活動描寫得英雄無比,並且詳盡地敘述了她對建立滿洲國的功績。
饒有興味的是,這部捧紅了川島芳子的傳記,最後竟然成了審判川島芳子的主要證據。1947年在法庭受審時,法官拿著這本《男裝麗人》問:“你知道這本書嗎?”“不知道。”川島芳子看都不看地隨口答道。“你認得這本書的作者嗎?”“哦,從報紙上得知,他是日本著名小說家吧?”仍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