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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突湧,一時斷離。讓他的神魂都緲然成虛。
他不知道自己過了多久才漸漸回覆意識,第一個念頭當然是回去找迎舞。這力量足以逆改天地,直覺已經告訴他。這絕對不僅僅來自於三界亂戰,或者真是天罰地怒!在這種情況下。迎舞在華陽已經無法安全。他要找到她!
地勢已經變改,天地昏黃混沌,難辨方位,更難知是晨是昏。但他可以找到微涼的魂引之息,微涼是他由自體而催生出地聚魂體。只要它沒被打得粉碎,還有魂力存在。他就可以找到它,它會忠誠的守在迎舞身邊。這是他給予微涼的唯一意識狀態。他循著這絲魂引之息而行,天搖地憾沒一刻安寧。他身體的魂息亂湧,願執並生,被強力推擊之時身體也破敗不堪。他是血族,血族的缺點就是無法自體造血,必須依靠他人血液化為己用。身體壞破敗。冥隱氣亂紛亂,那渴血的就越強烈。但觸眼之處,難見活物。更重要的是,他內心與身體渴血本能並存的,是那可怕地惶恐!這種力量,他也難擋。迎舞所在之地是大城,屋舍眾多,流民無數。到時亂力一起,牆塌屋傾已經是危險,人擠人踏更是危險。她要怎麼辦?
他走了不知多久。強撐著踉蹌。微涼的魂息越來越弱。後來在一處混亂的廢墟只剩一點點破碎的殘餘,那裡像是城又像是樹林。更象是大地疊在一起,把上面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有的地方陷成大坑,有的聳得尖尖,有些地方還混著黃褐色地泥水,分不清是泥水還是什麼。他無法鎖定正確的位置,開始像一個傻瓜一樣,在偌大的廢傾之中亂刨!他不敢再摧任何力量,害怕誤傷她。任何一塊石頭下都像壓著迎舞,但翻開來,便是一個又一個的失望。
他像是陷在叢林裡的小螞蟻,不知疲倦的搬搬抬抬。時間越久,越是害怕。到了最後,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那絲微涼地氣息,也許是他的幻覺。他根本就是一直在一個離迎舞千萬裡的地方在賣傻力氣。
但當他這樣的想的時候,那若有似無又總是盤恆在他的心裡。他在這世間就是寂寞,但從沒這樣寂寞過。他從未覺得這樣無能過,從未這樣無助過。像是迷失的孩子,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她,無論他多麼努力的刨挖,這裡都像從未變過一樣,他不知疲倦的又拖又拉,忘記了傷痛和疲憊,忘記身體裡凝血的滯澀,甚至忘記對鮮血地渴望。像個瘋子像個傻子,像個只知道搬抬地工具。他開始瘋瘋癲癲的,一顆心像懸在遊絲上,灼在大火裡,燒昏他地神志,他不敢停不能停。一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會害怕,怕到不行。自言自語,嘟嘟囔囔,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直到雙眼模糊,甚至看不清東西,到那時他都沒發覺,他在哭泣!
明明連血都流不出來。卻流出他曾經最鄙夷地東西。根本不敢想。再也找不到她會怎麼辦?更不敢想。自己只是在一個沒有她地地方亂找。但偏偏哭泣了!
後來他整個人都僵硬了。像是木偶一樣。明明滯血之感已經瘋竄全身。他居然還能移動!天色一直都沒有變過。有些地方。他剛刨開便又塌掉。他就這樣一直在這方原一帶發瘋。來來去去地像個孤魂野鬼。直到。他嗅到血味!鮮血地味道。只有一點點。但卻像一道閃電劈進他地腦海。繼而傳遞進他地靈魂。讓他整具身體都像上了發條一樣。
那血味就在他身邊。離他很近很近。在他地腳下。在一堆亂石之下。下面壓著一大攤地盤錯地樹木。然後是泥土。然後居然又是石頭!但他不管。他因那絲血味再度發了狂。那味道太熟悉。印在他地靈魂裡。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不停地挖。不停地刨。不停地不停地。明明這樣近。他卻像隔了千里萬里。最後。他就看到她了!崔迎舞。在兩塊石板地夾縫裡。而微涼。正一口啃在她地小腿上。正是這一口。指引著上面地瘋子。找到了她!
這是迎舞所見過醉最為狼狽地一次。她幾乎都認不出他來。破破爛爛。傷痕累累。向她伸出手來。指尖都能讓她看到白骨森森!他磨盡了血肉。是為了她!他向著她轟然倒下去。意識在那一刻鬆懈。願念卻在那一刻放大!
醉是藉著迎舞地血活下來地。當然。願念支撐著他。讓他地意識只有短暫地休憩。再度醒過來地時候。是受到她熱血地召喚。即便只有短暫地意識失控。身體渴血地本能還是險些把她地血嗜個乾淨。他很快清醒過來。強迫自己抗拒那甜美地味道。他躺在她地大腿上。瞪眼看著她地花貓臉:“你個小王八蛋!”他突然拿粗話罵她!他氣瘋了。不是氣她害他找了好久。是氣她在這個時候放血。她弄破自己地手腕。如果他再昏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