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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納緊緊閉著眼,直到有腳步聲從近處響起。
“溫納威斯。”
腳步聲停在她的籠子裡。
來的人是她昔日的同僚。
“一切都是誤會。”他們大叫著說。
於是她昔日的教授,學生,甚至朋友們,懷著歉意和羞愧,把她移到了乾淨的房間,準備熱氣騰騰的早飯與乾淨整潔的房間。他們為她準備的房間有三面書架,上面擺放著她最愛看的書籍,從藥草分類,到黑魔法防禦,應有盡有。
更關鍵的是他們還替她洗了個熱水澡,特別有一位僕人服侍她。溫納在與辛普達三人交戰的過程中燒損的髮梢也被甜滋滋的髮油好好地照料了一遍。她換上新準備的衣服走到床邊,發現枕頭和床單都飄著陽光的味道,很明顯小精靈特地曬過。
等她下了樓,她昔日的朋友們都帶著熟悉的微笑。
“威斯教授,您還是那麼美麗!”他們笑呵呵地說。
彷彿之前的事一樣也沒發生過。
她不曾因為是食死徒而被抓捕,不曾被魔法部通緝,不曾和湯姆形跡可疑地出現在貴族太太們的莊園裡招搖撞騙。
他們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這樣他們和她彷彿仍是朋友,好似那些在她落難時鄙棄她,在她被囚禁時丟下她,在她和湯姆一起行動時試圖解決掉她不是他們。
溫納看著那些冒著熱氣的土豆和蛋卷,覺得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她瞪著那一張張笑得小心而別有心思的臉龐,突然覺得湯姆那刁鑽與陰暗的臉更加親切。他們都在傷害她,湯姆傷害的是她的肉體,而這些人傷害的卻是她熱愛“正義”的心。如果代表正義的一群人是這樣的,那麼她情願不再堅持所謂的正義。
即使肚子餓得咕嚕嚕響,她也一下子沒了胃口。
“我們非常相信您的立場和堅持,對於從前的事我們對您表示深沉的歉意,現在,能告訴我們關於湯姆裡德爾的事情嗎?”他們問道。
“啪。”她把食盤往邊上一推,“無可奉告。”
後來的人們議論起這件事時,都以一種讚歎的語氣形容他們曾經的領袖。
因為那個時候,在倫敦陰暗的角落深處,存在著另一個不為人熟知的魔法界。這個魔法界,和那些貴族們所待的魔法界不同,這裡充斥著菸捲和油臭的味道,街道上游蕩著飢餓的人們,他們面色蠟黃,枯瘦的手指蜷縮著像一個個貪婪的爪子。
在這裡有的人靠著一些非法的買賣一夜暴富,而大多數人則過著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他們通常滿臉陰鬱,哎把自己裹在廉價的黑色衣袍裡。對現實的不滿在他們的面板下翻湧。只要有一點點發洩的機會便會被抓住,成為他們宣洩怒火的途徑。雖然魔法部明令禁止使用不可饒恕咒,但是這裡的人們並沒有摒棄最原始和野蠻的爭鬥。即使只是不小心踩了對方的腳,也能引起粗野的咒罵和兇狠的廝打。
這裡的大多數人身無分文,遊走在灰色而狹窄的道路上,低聲交談,交易著早就被禁止的毒品和藥劑。天色剛亮,就有許多無家可歸的人裹著破爛的被子起身,走到一座灰色的石頭房子前,那裡是魔法界上層貴族們行善的地方。很多貴族太太差遣僕人把當天的剩菜剩飯包起來,運到這些石頭房子裡丟掉。
這些貧窮的人一邊吃著富人們的施捨,一邊暗地咒罵著對方,恨不得把這些有錢人從高高在上的王座上拉下來,扯到泥濘的沼澤地裡去,再踏上幾腳。可奇怪的是,當他們看到那些打扮漂亮精緻的貴族馬車時,卻笑得個個比花還甜。
他們的領袖就居住在這片骯髒的土地上。
湯姆裡德爾,他是唯一一個攪動了他們渾濁如死水的生活,並給他們的未來帶來一線光明的人。
他宣稱,純血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而這裡好吃懶做無所事事的暴徒們,有一大半的骨頭裡都流淌著純種巫師的鮮血。
可真正讓大家佩服他的還有另外一件事。
“不管怎樣,能從那裡逃出來,簡直就是奇蹟。”
因為傳說中,湯姆被關進了阿茲卡班。
“溫納威斯?”有人在黑暗中不安分地動了動。
“是我。”
阿茲卡班沒有燈光,但隱約有朦朧的月光透過磚頭的縫隙投射到油膩的地磚上。等雙眼熟悉了黑暗,還是能勉強分辨出遠處的人影。
“大概在這裡也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有力氣對話了。”這個男人的聲音有些勉強,一定是被折騰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