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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地盯著她,溫納咬著牙仰面瞪他,接觸到她眼睛裡燃燒著的憤怒和恨意,湯姆無聲地笑了笑,出乎意料地沒有再開口。
就在這時,“吱呀——”
湯姆眼疾手快把溫納擋住。
開門的人是熟人,溫納費力地眯起眼,視網膜上模糊不清地倒映出奎克的臉。
“湯……湯姆……?”對方吃驚地問,緊張地握住門把手。
湯姆揚起眉毛,溫納甚至察覺到了他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含笑著說,“溫納,瞧瞧是誰。”
呆站在門邊的奎克還一臉茫然反應不過來的模樣,“溫納?”
湯姆垂下眼,溫納身上沾滿了褐色的泥土和流滿汁液的草莖,他不露痕跡地皺了下眉,潦草地把溫納胸前的凌亂的衣料整理了一遍,順便把擋住她半張臉的棕發捋到耳邊,奎克瞧見溫納那張皺在一起的臉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
“沒你的事。”湯姆冷冷地說,他轉過身,盯著奎克不由自主後退的身影,原本不悅的神情漸漸舒展。
“你一直住在這兒,奎克?”
“是……是的。”
“原來如此?”他瞥了眼地上的溫納,眼底閃過一絲算計,“溫納說這是她租的屋子。”
奎克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溫納使勁抬起頭,拼命向奎克眨眼示意,不過湯姆恰巧擋在他倆之間,阻止任何有可能發生的眼神交匯。
“溫納說這是她的屋子?”
溫納心中嘆息:穿幫了。
湯姆把溫納扶了起來,轉頭笑道,“要談談嗎?”
他們一起進了奎克的屋子,奎克自從畢業後就一個人住在對角巷。湯姆對此沒有感到絲毫的尷尬,當奎克去為他們倆倒水的時候,溫納恨恨地問,“進來幹什麼,還嫌丟臉丟得不夠多嗎?”
湯姆“詫異”地瞧了她一眼,毫無羞愧之心地拿她的話堵她。
“你不是住在這裡嗎溫納?我以為奎克只是和你一起合租罷了。”
“……”
奎克端著兩杯咖啡走出來的時候,溫納又累又餓,魔法的副作用讓她昏昏欲睡,但她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最後她不得不丟臉地靠在椅背上,讓那幾根木棍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奎克和湯姆後來又說了什麼,她都沒聽清,咖啡喝了也不管用。她只記得自己的手臂在發抖,奎克問她要不要加點咖啡,她一把掐住奎克的手臂,死都不放手。對方一直在努力掰開她的手,但她毫不放鬆。湯姆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權當他在放屁。
後來那個被她掐住的人把她抬進了一間房放倒在柔軟的床上。她在睡眼朦朧中掙扎著往上看了一眼,見到是奎克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奎克見她的目光不再渙散,也不由長舒一口氣。湯姆不會對她做什麼,起碼不會在奎克面前,她這樣堅信。
“你就在這間屋子裡休息一下吧。”他說,幫她把枕頭調整好,拉起被單,把她整個人塞了進去。這間房間是他為佩拉準備的,沒想到佩拉沒用過,被她的好朋友先侵佔了。
奎克又張嘴對她說了幾句話,溫納眯起眼,辨別到他是在說湯姆已經走了,讓她今天先在這裡休息,明天讓家人來接她。奎克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她詢問他怎麼了,他苦笑著抬起手,溫納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掐著他,他的手腕已經紅了,她趕忙不好意思地鬆開手。
總之,當她聽到房門靜靜闔上的聲音,那顆惴惴不安的心才終於慢了下來,她閉上眼,現在她安全了。
當溫納第二天被窗外的小鳥和陽光喚醒的時候,她還不敢相信自己遭遇了什麼。
湯姆衝著她露出和密室裡一模一樣的詭異笑容。
湯姆目光閃動低頭想吻她。
湯姆故意說著噁心的話刺激她,看到她欲嘔的模樣又開心大笑的模樣。
她左側的太陽穴一陣刺痛,溫納把那一側抵著床半晌,努力忍住胃裡湧起的酸液。她的思緒仍然混亂,昨天的記憶呼嘯著湧入大腦,讓她不得不閉上眼一一整理。過了半晌,她終於平靜下來,默默翻身下床。
她慢慢走到窗戶邊撩起窗簾的一角,外頭突兀刺眼的光線讓她眯了眯眼。她朝窗外看去,對角巷的早晨很熱鬧,許多巫師起了個大早,他們都趕著去書店對面的勞力克酒吧喝上幾口。如果她遇到危險放聲大叫,一定會有人察覺。溫納放下湖藍色的布簾,把溫暖的陽光堪堪遮擋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