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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
最近的天氣陰涼,太陽隱進了厚雲層裡,到處都昏沉而壓抑,遠方灰濛濛,似有薄霧籠罩,城市另一邊的高樓筆直入雲,密密麻麻的建築物與環境清雅的江庭對比鮮明。
——這裡是富人區,臨近二環,靠河,地勢廣闊且風景好。
東面的獨棟別墅裡,二樓臥室,縮在被子裡的青禾還沒起床,完全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旁邊的窗簾拉開了一半,正好遠離床頭這邊,她側躺著,小半截白皙勻稱的背都露在外面,纖細的腰肢半遮半現,隱隱可見凸凹有致的身材線條。
原本乾淨整潔的房間變了樣,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東倒西歪,地上還有雜七雜八的玩意兒。
房子裡的另一個人已經在樓下,不在房間裡,大清早就起了,到現在都沒進來過一次。
北面淺灰色牆壁上掛著一個簡約風格的復古時鐘,此時正好指向下午四點整。
青禾早就醒了,只是不想動,便這麼一直躺著。
秒針一圈圈轉動,外面天色愈加陰沉,房子中的光線越來越差差,窗外的世界像染上了淺灰色,當分針指向“Ⅵ”時,她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彼時已是傍晚黃昏時候。
疲憊是席捲而來的浪潮,經過了那麼久都未能緩過勁。這陣子在雜誌社趕工實在是太累,歇了一夜都還是比較乏,青禾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氣的袋子,軟軟地貼合在床上,無骨似的。
許久,應當是緩過神來了,她這才坐了起來,將薄被捂在胸口的地方遮擋住,兩條白細的長腿斜伸出來,隨意踩在木質地板上。
推開被子,隨便拿了件寬鬆的白襯衫,光著腳進浴室洗澡。
白襯衫不是青禾的,是房子主人的衣服。
這棟房子的主人是青禾的新婚妻子,就是昨晚在這裡與她共度一晚的那個,也是她的頂頭老闆,姓文,叫文寧。
這是她倆結婚的第二個月,文寧頭一次回來,之前都在國外出差。
兩人是領了證的合法妻妻,認識好幾年了,關係還可以,雖然感情不深,但結婚都是雙方自願,即使是各取所需,可也名正言順。
昨天文寧回國還是青禾去接的機,之後回到家,有些事發生得自然而然。
她倆也不是第一回這樣,沒什麼好在意。
青禾都沒往地上看一眼,完全不在乎,進了浴室放水泡澡,躺在浴缸裡一動不動,勉強放鬆下來。
這個星期的工作強度大,連著熬了幾天夜,現在終於可以不管那麼多,接下來的大半個月會輕鬆不少。有文老闆擋在前面罩著,她這個走後門的員工也能稍微鬆口氣,不至於混得太慘。畢竟跟對方結婚就是為了工作和錢,能跟著沾光就沾點,走走捷徑也不是不可以。
思及此,她乏累地合上眼睛,掬了捧水澆在鎖骨那裡。
水溫較高,有點燙。
浴缸裡的水放得太滿,輕微晃動一下,裡頭的水就會溢位來,周圍的地面都溼漉漉的,到處都是水漬。
也許是最近的生活壓力過於大了,青禾腦子裡還是有點亂,忍不住想去那些亂七八糟的過往。
她跟文寧結婚並不是衝動而為,相反,是深思熟慮過後才領的證,而在此之前,她倆只能算是見過面,至於為何會走到搭夥過日子這一步,還得從一個不算意外的意外說起。
那天晚上有個共同好友生日,她們都去了朋友那裡參加聚會,兩個人都喝了酒,醉醺醺的,散場那會兒文寧提出可以順路送青禾回家,青禾沒拒絕。後來等司機把車子開到老房子樓下,青禾假意客氣,要請人上去坐坐,沒想到一向講究的文寧竟然同意了。
上去後的事既在意料之外又水到渠成,文寧在老房子夜宿一晚,她倆的關係從此變質。
再之後的一切都來得突然,雙方都對此不挑明,但又默契地縱容下去,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維持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直至年前青禾進了文寧的時尚雜誌社,這才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
文寧是有錢人,名下有好幾家公司,她是大老闆,青禾這個關係戶則是她的秘書之一,沒實權沒發話權,平時沒事就泡咖啡端茶,要麼就幫忙接個電話或整理檔案,不僅清閒還很掙錢,稅後工資兩萬多,別人有的待遇亦應有盡有。
成年人的世界也複雜也直接,有時候不必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文寧不是那種會亂來的人,青禾的圈子也算乾淨,你情我願的“交易”還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