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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就是阿列寧娜,”索尼婭說,“好像她和母親在一起啊!”
“我的老天爺!米哈伊爾·基裡雷奇長得更胖了!”老伯爵說。
“你們看,我們的安娜·米哈伊洛夫娜戴著一頂直筒高女帽啊!”
“卡拉金家裡的人、朱莉、鮑里斯和他們待在一起。現在可以看見夫婚夫婦了。”
“德魯別茨科伊求婚了!可不是,今天我打聽到了。”申申走進羅斯托夫之家的包廂時說道。
娜塔莎朝父親看的那個方向看了看,看見了朱莉,她那粗壯而發紅的頸上掛著一串珍珠(娜塔莎知道她脖子上撲滿了香粉),現出幸福的樣子坐在母親身旁。
在她們後面可以看見頭髮梳得又平又光的鮑里斯的好看的頭,他臉上露出微笑,側著耳朵靠近朱莉的嘴。他皺起眉頭望著羅斯托夫家裡的人,笑嘻嘻地對未婚妻說了什麼話。
“他們談話我們,談論我和他呢!”娜塔莎思忖了片刻,“他想必是在安慰未婚妻,使她忘記對我的忌妒。無緣無故地惴惴不安啊!我與他們之中的任何人都毫無關係,如果心中有數就行了。”
安娜·米哈伊洛夫娜戴著一頂綠色的直筒高女帽坐在後面,她臉上流露著忠於上帝意旨的顯得幸福而愉快的表情。他們的包廂裡洋溢著一種未婚夫婦互相依戀的氣氛,這就是娜塔莎所熟悉而且喜愛的氣氛。她轉過身來,驀地回想起早晨拜會時蒙受的種種屈辱。
“他有什麼權利不願意接納我這個親屬呢?唉,最好不去考慮這件事,在他尚未抵達之前不去考慮它!”她自言自語地說,開始打量著池座裡她所熟悉的和不熟悉的面孔。多洛霍夫站在池座前面的正中間,背倚著池座欄杆,他那蓬鬆濃密的捲髮向上梳平,穿著一套波斯服裝。他站在戲院中眾目睽睽的地方,心裡知道他吸引著整個大廳的觀眾的注意,他自由自在,就像站在自己房間裡一樣。莫斯科的最傑出的青年聚集在他周圍,看來他在他們之中,佔有主導地位。
伯爵伊利亞·安德烈伊奇露出笑意,向她指著她從前的崇拜得,輕輕地推一下臉紅的索尼婭。
“你認得嗎?”他問道,“不知他是從哪裡突然來了?”伯爵把臉轉向申申說,“他不是去過什麼地方嗎?”
“去過,”申申回答,“去過高加索,可是從那裡溜走了,據說,在波斯某個享有世襲統治權的公爵那裡當大臣,在那裡殺了波斯王的一個老弟,唔,莫斯科的女士們簡直髮瘋了!Dolochoff le Persan①,就是這麼樣的。我們現在說起話來離不開多洛霍夫,大夥兒用他來發誓,提起他,彷彿嚐到鱘魚肉似的,”申申說。“多洛霍夫和阿納託利·庫拉金,把我們的女士們搞得發瘋了。”
①法語:波斯人多洛霍夫。
一個身材高大的長得漂亮的太太走進了鄰近的廂座,她留著一根大辮子,裸露出雪白而豐滿的肩頭和頸項,她頸上戴著兩串大珍珠,她那厚厚的絲綢連衣裙發出沙沙的響聲,她好久才在位上坐得舒服些。
娜塔莎情不自禁地細瞧她的頸項、肩頭、珍珠和髮式,欣賞她的肩膀與珍珠之美。當娜塔莎第二次打量這個太太的時候,太太回頭望望,她和伯爵伊利亞·安德烈伊奇的目光相遇了,她向他點點頭,微微一笑。她就是叫做別祖霍娃的伯爵夫人——皮埃爾的妻子。認識上流社會中一切人的伊利亞·安德烈伊奇把身子探過去和她談話。
“伯爵夫人,到了很久吧?”他說,“我準來拜訪,我準來拜訪,吻吻您的手。我到這裡來辦些事情,還把兩個女兒帶來了。據說謝苗諾娃的演技非常出色,”伊利亞·安德烈伊奇說,“彼得·基裡洛維奇伯爵從來沒有忘記我們。他在這裡嗎?”
“在這裡,他想順路來看您。”海倫說並且仔細地瞧瞧娜塔莎。
伊利亞·安德烈伊奇伯爵又在原來的位子上坐下來。
“漂亮,是不是?”他用耳語對娜塔莎說。
“好極啦!”娜塔莎說,“真教人不能不鍾情!”這時分可以聽見歌劇序曲最後的和音,樂長的指揮棒敲響了,幾個姍姍來遲的男人走進池座裡入座,戲臺上揭幕了。
戲臺上剛剛開幕,包廂和池座已經鴉雀無聲,所有的男人,有老有少,或穿制服,或穿燕尾服,所有的女人在那裸露的身上戴著各式各樣的寶石,他們懷著貪婪的好奇心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戲臺上。娜塔莎也在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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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的木板擺在戲臺正中間,兩側是繪有樹木的彩色硬紙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