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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卻是可以做到的。
羅斯托夫自從賭博輸錢以來,便下定決心,在五年之內償還父母這筆債務。他父母每年寄給他壹萬盧布,他現在決定只取用兩千盧布,其餘的錢都用以償還父母的債。
我軍經過幾次撤退和進攻,並在普圖斯克、普魯士——艾勞戰役之後,在巴滕施泰因附近集結等候國王駕臨,開始一場新的戰役。
保羅格勒兵團是曾參與一八○五年出征的俄軍中的一支部隊,因為在俄國養精蓄銳,充實兵力,所以已經遲到,趕不上頭幾次戰鬥。兵團既未參與普圖斯克戰役,亦未參與普魯士——艾勞戰役。在這次戰役的後半期加入作戰部隊,從屬於普拉托夫部隊。
普拉托夫部隊不依賴俄軍,單獨作戰。保羅格勒兵團的各部曾與敵軍對射,捕獲了許多俘虜,有一次甚至奪取了烏迪諾元帥的幾輛輕便馬車。四月份,保羅格勒兵團的官兵一連有幾周原地不動,駐紮在一個已被徹底摧毀的荒無人煙的德國村莊。
正值冰消雪融的天氣,泥濘路滑,寒風刺骨,河上的冰層破開了,道路不能通行。一連數日,人和馬匹都得不到糧秣供應。因為運輸受阻,人們分佈於滿目荒涼的、空空蕩蕩的村落,四出尋找馬鈴薯,可是能夠尋覓到的馬鈴薯為數甚少。
什麼都給吃光了,居民都四散而逃,留下來的人還不如乞丐,從他們身上沒有什麼可撈了,甚至連不太富有同情心計程車兵也不僅不在他們身上賺錢,反而把自己剩下的食糧送給他們。
保羅格勒兵團在幾次戰鬥中只有二人負傷,但是因為嚴寒和疾病,傷亡的人數幾達一半。凡是被送進野戰醫院的人必死無疑,因此那些由於營養不良而患熱病和浮腫病的大兵寧願用盡最後一點力量勉強地伸著兩腿在前線執勤,而不願意走進醫院裡去。開春時,士兵已發現從土裡鑽出一種狀如龍鬚菜的植物,他們不知怎的把它叫做瑪莎甜根。上級雖已下令,不準食用有害的植物,但是士兵們仍舊在草地和田野裡散佈開來,尋找瑪莎甜根(這種甜根是很差的),用馬刀掘出來吃。春季裡,士兵之中出現了一種疾病——手、足和臉浮腫,醫生認為,食用這種甜根是發病的原因。雖有禁令在,保羅格勒兵團傑尼索夫騎兵連計程車兵仍以這種甜根作為主食,因為最後一回只發給每人半俄磅麵包幹、大家慢慢啃著,熬了一個多禮拜,最近運來的馬鈴薯都凍壞了,發芽了。
戰馬也有一個多禮拜靠房頂上的乾草充飢,瘦得很難看了,身上的毛自入冬以來就給磨成一團一團的。
士兵和軍官們雖說是遭難,但是現在仍然照常過日子,雖說是兩臉蒼白、浮腫,衣衫襤褸,但是驃騎兵依然排隊點名,收拾屋子,刷洗馬匹和馱具,缺乏飼料時便拿房頂上的乾草餵馬,走到大鍋前面用飯,吃完之後站起來,仍然覺得沒有飽,他們嘲笑令人厭惡的伙食,嘲笑自己飢腸轆轆。一如平日,士兵們在瞬時生起篝火,烤火,抽菸、挑選和烘烤發了芽的、生黴的土豆,傾聽和敘述有關波將金與蘇沃洛夫出征的故事,或者有關奸滑的阿廖沙和神甫的僱工米科爾卡的故事。
軍官們像平時一樣,三人一群、兩人一夥地住在大敞著門的、半破壞的房子裡。年紀比較大的軍官都在關心如何獲得麥秸和土豆的事,總之是關心官兵的給養,年紀比較輕的軍官還像平時一樣,有的人打牌(雖然缺少食糧,但是錢卻很多),有的人耍著無害的遊戲——投釘戲和擊木遊戲。人們都很少談論戰事的程序,部分地因為不熟悉確實的情況,部分地因為人們模糊地意識到,整個戰事進展得不利。
羅斯托夫仍舊和傑尼索夫住在一起,自從這二人休假以來,他們的友誼關係變得更加密切了。傑尼索夫從未言及羅斯托夫的家裡人,可是從這名連長對他自己部下的軍官如此和藹可親來看,羅斯托夫意識到,這個老驃騎兵對娜塔莎的不幸的愛情,在增強他們的友誼方面發揮了促進作用。傑尼索夫顯然竭盡全力地使羅斯托夫少遇危險,愛護他,在戰役結束之後,特別高興地迎接他這個平安歸來的人。一次出差時,羅斯托夫來到一個滿目荒涼的、破壞無遺的村子尋覓食物,在這裡發現了一家人——波蘭籍的老頭子和他那來抱嬰兒的女兒。他們都赤身露體,餓得要死,無法走開,也沒有行駛的工具。羅斯托夫把他們送到他的駐紮地,讓他們住在自己的房子裡,在老頭子尚未復原時,一連有幾周維持他們的生活費用。羅斯托夫的一個同事興致勃勃地談論女人,一面譏笑羅斯托夫,說他頂滑頭,說他應該把那個被他搭救的長得漂亮的波蘭女人介紹給同事們認識認識。羅斯托夫認為開這種玩笑,簡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