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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會議剛剛結束了。大半營的人員為青年黨今天勝利舉行的軍事會議而陶醉。一些行動遲慢的人員建議等待時機,暫不發動進攻,他們的呼聲被人們異口同聲地壓住了,他們的論據已被進攻有利的無容置疑的證據所駁斥,會議上談論的行將發生的戰鬥,無可置疑的凱旋,似乎不是未來的事,而是已經逝去的往事。我方已擁有各種有利的因素。雄厚的兵力,毋可置疑優越于波拿巴的兵力,已經集結於某一地區。兩位皇帝親臨督陣。軍心受到鼓舞,官兵急切地想投入戰鬥。指揮部隊的奧國將軍魏羅特爾對要採取軍事行動的戰略要地一目瞭然(舊年奧國軍隊碰巧在行將與法軍交鋒的戰場舉行過演習),對毗連前沿的地形也十分熟悉,而且都一一詳載於地圖。顯然,波拿巴狂怒起來了,但卻未採取任何行動。
多爾戈魯科夫是個最熱心地擁護進攻的人,他剛從委員會回來,雖然疲憊不堪,但是精神飽滿,為贏得勝利而感到驕傲。安德烈公爵介紹了他所庇護的那個軍官,但是多爾戈魯科夫公爵卻裝出一副恭敬的樣子,緊緊地握了一下鮑里斯的手,什麼話也沒有對他說。顯然他沒法忍耐下去,要把這時候使他最感興趣的想法表白一下,他於是把臉轉向安德烈公爵說起法國話來了。
“嗬!我親愛的,我們經受了怎樣的戰鬥考驗啊!但願上帝保佑,日後的戰事同樣會勝利結束。不過,我親愛的,”他若斷若續地興致勃勃地說,“我應當在奧國人面前,特別是在魏羅特爾面前承認我的過錯。多麼精細,多麼周密,對地形多麼熟悉,對一切可能性,一切條件,一切詳情細節都要有先見之明啊!不過,我親愛的,比我們目前更為有利的條件是無法故意虛構出來的。奧國人的精密和俄國人的勇敢相結合,所向無敵,您還要怎樣呢?”
“要是這樣,發動進攻是最後的決定嗎?”博爾孔斯基說道。
“您是否知道,我親愛的,我似乎覺得,波拿巴簡直白費口舌。您知道,今日收到他給皇帝寄來的一封信。”多爾戈魯科夫意味深長地微微一笑。
“真有這麼回事!他究竟寫了什麼呢?”博爾孔斯基問道。
“他能寫什麼?還不是老生常談,其目的只是贏得時間。我對您說,他落在我們手上了,這是真話!可是至為有趣的是,”他忽然和善地笑了起來,說道,“無論怎樣也想不出用什麼稱呼給他回信。如果不把收件人稱為執政官,當然也不能稱為皇帝,我覺得可以把他稱為波拿巴將軍。”
“但是,不承認波拿巴是皇帝和把他稱為將軍,這二者之間是有差別的。”博爾孔斯基說道。
“問題就在那一點上,”多爾戈魯科夫飛快地說,他一面發笑,一面打斷他的話。“您可認識比利賓,他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他建議這樣稱呼收件人:‘篡奪王位者和人類的公敵’。”
多爾戈魯科夫愉快地哈哈大笑。
“再沒有別的稱呼嗎?”博爾孔斯基說道。
“比利賓畢竟想出了一個用於通訊的頭銜。他是一個既機智而又敏銳的人……”
“可不是?什麼頭銜?”
“法國政府首腦,Auchefdugouvernementfrancais,”多爾戈魯科夫公爵嚴肅而又高興地說。“很妙,是不是?”
“很妙,他可真會很不樂意的。”博爾孔斯基說道。
“噢,會很不樂意的!我的哥哥認識他,我哥哥不止一次在他(當今的皇上)那裡用膳,那時候他們都在巴黎,我哥哥對我說,他沒有見過比波拿巴更加機靈而且敏銳的外交家。您知道,他是一個既有法國人的靈活,又有義大利人的虛情假意的外交家!您知道他和馬爾科夫伯爵之間的趣聞嗎?只有馬爾科夫伯爵一人擅長於同他打交道。您知道手絹的故事嗎?妙不可言!”
喜歡談話的多爾戈魯科夫時而把臉轉向鮑里斯,時而把臉轉向安德烈公爵,敘述波拿巴試圖考驗一下我們的公使馬爾科夫。波拿巴在他面前故意扔下一條手絹,他停步了,瞪著眼睛望著他,大概是等待馬爾科夫幫忙,替他撿起手絹來,馬爾科夫馬上也在身邊扔下一條自己的手絹,他撿起自己的手絹,沒有去撿波拿巴的手絹。”
“Charmant.”①博爾孔斯基說道,“公爵,請您聽我說,我到您這裡來是替這個年輕人求情的。您知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①法語:妙不可言。
可是安德烈公爵來不及把話說完,就有一名副官走進房裡來,喊多爾戈魯科夫去覲見皇帝。
“唉,多麼懊惱!”多爾戈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