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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直走到最後。貝蒂埃向皇帝上了一道奏章(眾所周知,這些官員報告軍隊狀況,與真實情況相距甚遠了)。他寫道:
“我有責任向陛下報告,這三天我在各軍團行軍中所見到的情況,這些軍團已潰不成軍,軍旗下只有四分之一計程車兵,餘者四散奔逃,去尋找食物或逃避執行軍務。都想早日趕到斯摩稜斯克,以便能獲得喘息的機會。
這幾天許多士兵把槍支彈藥扔掉。不論陛下今後如何打算,我們都必須在斯摩稜斯克進行休整,應當清除徒步的騎兵、徒手計程車兵,不必要的輜重以及與目前兵力不相適應的炮兵用品。軍隊需要補充給養和休息。由於飢餓和勞累,士兵們已精疲力盡,最近幾天有許多士兵死於行軍途中和宿營地。這種情況繼續在惡化,如不迅速採取補救措施,一旦發生戰鬥,我們手中將沒有可用之兵。
十一月九日,離斯摩稜斯克三十俄裡。①
①這篇奏章是作者用法文寫的——譯者注。
法國人蜂擁進入他們看作是天堂的斯摩稜斯克之後,為了奪得食物,互相殘殺或搶劫自己的倉庫。把什麼都搶光之後,又繼續奔逃。
法國人一味向前奔逃,他們不知道去哪裡,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可憐,天才的拿破崙比別人知道得更少,因為沒有人給他下指令。但是他和他周圍的人依然保持慣例:下命令,發公函,寫報告,下Ordredujour①彼此稱呼:“Sire,moncousin,princed’Ekmuhl,roideNaples”②等等。所有這些都是廢紙一堆,因為已不可能辦到,他們雖然以陛下、殿下和賢弟相稱,但是已經意識到,由於作惡多端,現在正得到報應,已經成為可憐蟲。他們偽裝得很關心軍隊,其實每個人心裡都只有自己,只想能逃出一條命來。
①法語:每日報表。
②法語:陛下、賢弟、埃克木爾王、那不勒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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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在從莫斯科撤退到涅曼的途中,俄、法兩國軍隊的行動就像是一種捉迷藏的遊戲。兩個作遊戲的人都被蒙上眼睛,其中一個人不停地、時斷時續地搖一個小鈴鐺,鈴聲把自己所在地點告訴了對方。起初,那個被捉的人不怕他的對手,大膽地搖著鈴鐺,但是當他處於逆境的時候,他極力悄悄行動,躲避著敵方。可是常常自以為已經躲開了,卻一下落入敵人的手中。
一開始,拿破崙軍隊在沿著卡盧日斯卡雅大道行進的時候,還讓人知道他們所在的地點。可是,當他們走上通往斯摩稜斯克大道時,他們就不再“搖鈴鐺”了,悄然逃跑,他們常常以為自己已經逃避開了,這時卻又迎頭碰上了俄國人。
法國人在前面逃命,俄國人在後面追擊,行動都十分迅速。戰馬都精疲力盡,而馬又是在戰鬥中能大體確定敵人位置的主要手段。用騎兵進行偵察已不能使用了。此外,由於雙方軍隊位置的變動是如此頻繁,如此迅速,在這種情況下,即使獲得情報也不可能及時地送達部隊。如果第二天得到訊息說敵方頭一天在某地,那麼在第三天要採取什麼措施時,那支軍隊已經向前走了兩天,進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方位了。
一方的軍隊在前面逃命,另一方的軍隊在後面追擊,從斯摩稜斯克出發,法國人本來有許多條不同的道路可供選擇。從表面上看,法國人在他們停留的四天之中,完全可以弄清楚敵人在什麼地方,作出有利的戰略決策,採取點新措施。可是在停留了四天之後,這一群烏合之眾,沒有新戰略,沒有新措施,既不從左邊走,也不從右邊走,又沿著最壞的老路——沿著那條他們熟悉的大路,向克拉斯諾耶和奧爾沙逃跑。
法國人以為敵人在後面,而不是在前面,他們在逃跑中兵力過於分散,距離拉得過長,首尾相距二十四小時的路程。逃在最前面的是皇帝,然後是王侯們,再後面是公爵們。俄國軍隊料想拿破崙一定會從右面渡過德聶伯河,這是唯一合理的選擇,所以俄軍也向右轉,沿著通往克拉斯諾耶的大道前進。就像捉迷藏一樣,法國人在這兒遇到了俄軍先頭部隊。法國人出乎意料地碰上了敵人,陷入了一片混亂,由於出乎意外而嚇得不知所措,停了下來,接著前面的法國人扔下跟隨其後的同伴,又繼續奔逃,就這樣,法軍的各個部分,先是王侯們的,然後是達烏的,再隨後是內伊的,就好像是從俄軍的佇列中透過一樣,一連過了三天。他們扔掉了所有的笨重的東西,扔掉了大炮和一半的人員,沒命地奔逃,各不相顧,他們只敢在夜間逃跑,向右邊繞著半圓形的圈子逃跑,以避免與俄國人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