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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您是博爾孔斯基公爵嗎?認識您,我非常高興。我是傑尼索夫中校,大家都知道我叫瓦西卡。”傑尼索夫說,他握著安德烈公爵的手,用特別和善的目光凝視著博爾孔斯基的面孔。“是的,我聽說了。”他深表同情地說,停了片刻,又接著說:“簡直是西徐亞人戰爭②。這一切都很好,只是對那些替人背黑鍋的不好。您是安德烈·博爾孔斯基公爵嗎?”他搖了搖頭。“非常高興,非常高興和您認識。”他握著他的手,帶著感傷的微笑又說。
①指德國人,當時俄軍中有不少德籍高階將領。
②西徐亞,意思是說這次戰爭是野蠻人的戰爭。
安德烈公爵聽娜塔莎講過,知道傑尼索夫是她的第一個求婚人。這段又甜蜜又痛苦的回憶現在又觸動了他那敏感的負傷的心靈。近來久已不去想它,但在靈魂深處仍感到痛楚。最近的感受太多了。如放棄斯摩梭斯克,童山之行,不久前他父親逝世的訊息等等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感受是那麼多,以致過去那些事的印象久已淡薄,即使記起來,對他的影響也遠遠沒有先前那麼深遠了。可是對傑尼索夫來說,由博爾孔斯基這個名字引起的一連串回憶卻是富有詩意的遙遠的過去。當時在吃罷晚飯,聽完娜塔莎歌唱之後,他自己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竟然向一個十五歲的少女求起婚來。他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以及他對娜塔莎的愛慕之情,禁不住微微一笑,然後又立刻轉向他目前最熱心、最專注的事情上去了。這就是他於撤退期間在前哨服務時想出的作戰方案。他曾經把這個方案呈交給巴克萊·德·託利,現在他打算向庫圖佐夫提出。這個方案的論點是:法軍的戰線拉得太長,我軍不必從正面堵截法軍,應當攻擊他們的交通線,或則一面正面作戰,一面攻擊他們的交通線。他開始向安德烈公爵說明他的方案。
“他們想據守住整個戰線。這是不可能的。我保證突破他們的防線。給我五百人,我會把他們的交通線切得七零八落,準行!唯一的辦法,就是打游擊戰。”
傑尼索夫站起來、打著手勢,向安德烈公爵描述他的方案。他在描述時,從檢閱的地方傳來軍隊的吶喊聲,這聲音越來越不連貫,越來越散亂,其中夾雜著軍樂和歌聲。村裡傳來馬蹄聲和喊聲。
“他來了,”站在大門旁的哥薩克喊道,“他來了!”
博爾孔斯基和傑尼索夫向大門口走去,那兒排著一大群士兵(儀仗隊),他們看見庫圖佐夫騎著一匹棗紅色小馬沿著大街馳來。一大群將軍侍從騎馬跟隨著他。巴克萊幾乎和他並轡而行。一群軍官在他們四周邊跑邊喊:“烏拉!”
副官們先馳進院子。庫圖佐夫煩躁地策著那匹在他身體重壓下穩步徐行的小馬。他把手舉到他那白色的近衛重騎兵軍帽邊(帶有紅箍,沒有遮簷),不停地點頭。他走到向他致敬的儀仗隊前面時(儀仗隊多半是佩戴勳章的年輕英俊的近衛兵),他用長官沉著的目光默默地、注意地看了他們一會兒,然後轉向周圍那些將軍和軍官。他臉上的神情突然起了微妙的變化,他不知所措地聳了聳肩。
“有這麼棒的小夥子,還總是退卻,退卻!”他說,“好了,再見,將軍。”他又說,策著馬經過安德烈公爵和傑尼索夫面前向大門口走去。
“烏拉!烏拉!烏拉!”人們在他後面歡呼著。
自從安德烈公爵上次看見庫圖佐夫之後,他變得更胖了,麵皮鬆弛,浮腫。但是安德烈公爵所熟悉的那隻白眼①、傷疤,以及他臉上和身上顯出的疲倦的樣子,依然如故。他穿著軍服,肩上掛著細皮條鞭子,戴著一頂白色的近衛重騎兵軍帽。
他騎在那匹精壯的小馬上,沉重地搖晃著。
①指庫圖佐夫那隻失明的眼睛。
“噓……噓……噓……”他口哨吹得幾乎聽不見,騎馬走進院子。他臉上現出快慰而喜悅的神情,那是一個人在人多的場合作為代表露面之後想休息一下時常有的表情。他從馬鐙裡抽出左腳,然後向前傾著整個身子,吃力得皺起了眉頭,左腳使勁邁過馬鞍,又用臂肘支撐著膝蓋,哼哧了一聲,整個人就歪倒在準備扶他的哥薩克們和副官們的手臂上。
他定了定神,眯起眼睛環顧四周,他看了看安德烈公爵,好像認不得,就邁著他那一顛一顛的步子向臺階走去。
“噓……噓……噓”,他吹著口哨,又轉臉看了看安德烈公爵。過了幾分鐘才把安德烈公爵的面孔和與其有關的回憶聯絡起來。(這是老年人常有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