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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他們請求撥幾輛大車載傷員。那些東西都是搞得回來的;他們留下來會怎樣呢,你想想!……的確,是在我們院子裡,是我們自己把他們召進來的,這些軍官……你知道,我想,對了,ma chère,這個,ma chère……就捎上他們吧……你急什麼嘛?……”伯爵難為情地說,每當涉及錢財的事,他就是這樣地欲言又止。伯爵夫人則早已聽慣了他的這種腔調,它總是預示著使孩子們破產的事要發生,如蓋繪畫陳列室和花房啦,搞戲班子或音樂啦;因此,也就習以為常地認為,每當用這種難為情的腔調錶示要幹什麼事情時,便有責任加以阻止。
①朋友。
她現出逆來順受的人慾哭的樣子對丈夫說:
“聽我說,伯爵,你把這個家鬧到一錢不值的地步,現在咱們的全部財產毀滅了——你又要把·孩·子·們·的家產全毀掉。你自己不是說,家裡有十萬盧布的財物嗎?我的夥伴,我不同意你的作法,不同意。你看著辦吧!管傷兵的有政府,他們知道。你看看:對門的洛普欣家,前天就把全部東西運走了。人家就是這樣乾的。只有咱們是些傻瓜。不可憐我,也得可憐孩子啊。”
伯爵擺擺雙手,再沒說什麼,離開了房間。
“爸爸!你們談些什麼呀?”跟著他走進母親房間的娜塔莎問。
“沒談什麼?關你什麼事!”伯爵生氣地連珠炮似地說。
“我,我聽見了,”娜塔莎說。“媽咪幹嗎不願意?”
“關你什麼事?”伯爵吼了起來。娜塔莎轉身朝窗戶走去,在那裡沉思起來。
“爸爸,貝格到我們家來了。”她望著窗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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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羅斯托夫的女婿貝格已經是擁有弗拉基米爾和安娜兩枚勳章的上校了,職務仍然是第二集團軍第一支隊參謀部副參謀長。
九月一日,他從部隊來莫斯科。
他在莫斯科無事可幹,但他發覺大家都在請假去莫斯科辦點事。他也認為有必要請假去辦點家務私事。
貝格乘坐自己漂亮的四輪馬車,由兩匹餵飽了的黃驃馬(像某一位公爵的馬一樣)拉著,駛到他岳父的府上。他注意地朝院子裡的那些車輛望了一望,然後登上臺階,這時他掏出一條幹淨手帕來打了一個結。
他飄逸地小跑著經過前廳走到客廳裡,擁抱伯爵,吻娜塔莎和索尼婭的手,急切地問岳母的健康。
“現在談什麼健康喲?呶,你說說看,”伯爵說,“部隊怎麼樣了?要撤離,還是要打一仗?”
“只有永恆的上帝,爸爸,”貝格說,“才能決定祖國的命運。軍隊計程車氣旺盛,頭頭們,這麼說吧,在開軍事會議。結果如何,不知道。但我概括起來跟您說吧,爸爸,在二十六日那次戰役中,俄國部隊,”他又更正說,“整個俄軍所表現或者顯示的英雄氣概,和俄軍自古以來的勇敢精神,是無法用恰當的詞彙來描寫的……告訴您吧,爸爸(他拍著胸脯說,就像一位在他面前講話的將軍拍過胸脯一樣,但拍得早了一點,應該是在說到‘俄軍’時捶胸),坦白地告訴您吧,我們做長官的不僅不用督戰什麼的,我們還能奮力保持住這種,這種……這個,勇敢的自古以來的功勳,”他急不擇言地說。
“巴克萊·德·託利將軍處處奮不顧身,身先士卒,跟您說吧。我們軍團就守在山坡上。您想想看!”這樣,貝格把他記得起的這段時間聽到的各種傳聞,——講述完畢。娜塔莎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似乎想在他臉上找出某個問題的答案,看得他不好意思起來。
“總而言之,俄國軍人所顯示的英勇氣概,是難以想象的,值得讚揚的!”貝格說,看了看娜塔莎,像是要邀賞,並對其專注的目光報之以微笑……‘俄國不在莫斯科,她在她子女們的心中!’是吧,爸爸?”貝格說。
這時,從起居室裡走來了面容疲倦、情緒不滿的伯爵夫人。貝格急忙起身,吻伯爵夫人的手,問候她的健康,搖頭嘆息地表示同情,侍立在她身旁。
“對了,媽媽,說真的,這對所有俄國人都是艱難而憂鬱的時刻。您幹嗎如此不安呢?您還來得及走……”
“我不明白,人們都在幹些什麼,”伯爵夫人對丈夫說,“剛才有人告訴我,什麼都還未準備就緒。可是,總得有個人來料理呀。真教人痛惜米堅卡。這種局面還不會結束哩!”
伯爵想談一談,但顯然忍住了。他從椅子上起身朝門口走去。
貝格這時好像要擤鼻涕,掏出手帕,看到打的結,憂鬱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