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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整齊,紅筆印記鮮明,髮絲垂落下來一綹,她習慣性抬頭別至耳後。
東西整齊放在一邊,她抬起頭,才發覺陸同塵在看她,輪廓被窗外的夕陽描成金色,眼裡有很淺的笑意。
沈蔻呼吸緩緩,“嗯?”
陸同塵展眉,頗有些正式地,“今天多謝你。”
她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我爸出門應酬,經常喝得醉醺醺回來,我和我媽就一起照顧他。”
言下之意,讓他不要太過在意。
“家裡沒傭人嗎?”
沈蔻搖頭,眼神裡帶了些懷念,“我媽說,有些事還是要親力親為,才有家的感覺。”
想起和母親有關的事,她神色暗了暗。
陸同塵也意識到提起了她傷心事,他聲音無奈,“抱歉。”
她搖頭,眼神瞧著外邊流光溢彩的夕陽,有些惶然
“我昨天去見我父親,他說對不起我……”
客廳裡靜了一瞬,卻又將她剛剛話裡的輕顫,無限放大。
過了好一會兒,陸同塵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斟酌著
“你父親……是個很不錯的人。”
至少在商場上說一不二、左右逢源,有豪情萬丈的英姿。
沈蔻垂眸,聲音寡淡,“可有些事做與不做,有些錢收與不收,全在自己。”
陸同塵一愣,低頭瞧她,“你倒分得開。”
“我曾在母親病房外偷聽過父親說話,他在母親面前懺悔……說自己做了錯事。”
那一天放學後去醫院,病房的門掩著,她透過門縫往裡看,父親臉埋在手裡,在母親面前沉沉哭訴。
眼睛闔上又睜開,裡面泛著光,像是蒙了一層薄薄水霧,手放於腿上絞著,她聲音低低的
“人犯了錯,只有受過懲罰才叫一筆勾銷,才能夠重新開始。”
對她父親是這樣,對她,亦是如此。
陸同塵咂摸著這句話,手習慣性往褲子口袋裡摸煙盒,這才想起來自己早就換了衣服。
夕陽逐漸褪下,連西邊最後一抹色彩都瞧不見時,客廳裡昏黃濾鏡淡去,回到了原來的冷灰色調。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父親當年幫我的事?”他坐起身,手撐在一邊,有點兒懶。
沈蔻搖頭,她只記得他那日給她卡時,曾說自己父親幫過他。
她當時就沒怎麼信,陸同塵的公司是近幾年來享譽業內的房地產公司,身後資本權位、人脈市場無數,而她父親只是耀城富豪圈子裡高不成低不就的建材公司老總。
“那時我與我父親鬧得很僵,我出來做房地產,沒幾年公司出了問題,是我父親出的手。”他目光未變,語氣平靜。
沈蔻詫異,她從小錦衣玉食,家庭關係也簡單,向來以為這種豪門父子相對的戲碼只會出現在八點檔的電視劇裡。
“我父親從政。”
他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投向窗外漸暗的天,神情淡淡,“其間的齷齪與不堪我就不多說了。”
“知道你父親替我補了多大的窟窿嗎?”
她眉頭蹙起,搖頭。
陸同塵回頭瞅她,伸出兩根手指。
“兩百萬?”
他搖頭。
“……兩千萬?”
他仍舊搖頭,“你父親劃了你家公司的股份給我,還自掏腰包補了許多,所有加起來大概有二十億。”
沈蔻深深抽了口氣,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