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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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寧搖搖頭:“我不知道,要等法院派專家來鑑定他到底瘋到了什麼程度。
“我想……大概是所謂的‘完美’吧?”姜湖輕輕地介面,“徐林的母親因為精神問題沒有了工作,把自己的焦慮和暴躁都轉移到了兒子身上,同時從她仍然留著在少年宮的照片可以看出,她對那份工作是非常有感情的,於是她的懷念和感情,會相應地移向那些曾經和她學過聲樂的學生。對照片上那些揹著翅膀的幸福的孩子的溫柔和懷念,以及對自己親生兒子的虐待,我想這麼極端的對比下長大的孩子,是不會太正常的。”
她把那張相片表在牆上,那是她的榮譽,她過去的驕傲,她每天細細地擦著相框,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喃喃自語著:“我的小天使們。”瘦小的男孩在不遠處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母親,他的親生母親。
他想,是因為自己不好麼?自己不乖麼?
為什麼媽媽不喜歡我?只是因為我沒有翅膀麼?
沈夜熙看了看審訊室裡的男人:“一個被精神失常的母親日日虐待的孩子……他用冰激凌車來堵住小路口,下意識地彌補所有有缺憾的東西。我覺得這人像是把對母親的懼怕,轉成對自己的憎恨,然後又把這種憎恨轉移到極端地追求完美中。他殺過人以後感覺悔恨又痛苦,因為那些孩子是那麼信任他,於是他把他們一一擺好作為補償,為了讓他們排列得更完美,更體面,他把他們的頭割下來,來彌補身高上那一點點正常人都看不見的差距。”
他嘆了口氣,一回頭,發現姜湖正在用某種奇異的眼神看著他,那眼神讓他怔忡片刻,隨即若有所感地搖搖頭:“他一輩子都在試圖彌補自己殘缺的世界。”
楊曼皺皺眉,冷笑:“世界上童年不幸福的人多了去了,怎麼就他這麼特殊,跳出來綁架殺害兒童?”
姜湖下意識地想接過來,告訴她一般來說,認為這種情況是由三個、甚至多種因素機緣巧合造成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突然什麼都不想說了。對於已經造成的傷害,有的時候討論它們的成因,讓人覺得心裡特別的無奈無力。
他默默地想,大概因為……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眾人沉默下來,最後盛遙問:“那現在他的母親人在哪裡?”
安怡寧抬頭看著他:“你們走了以後,偵查現場的警探告訴我,在那個院子的地底下發現了一具女性骸骨,初步鑑定四十到五十歲,死因是被鈍器打中頭部。”
柳青說:“每個人的精神上都有幾根感情的支柱對父母的、對信仰的、對理想的、對知友和愛情的感情支柱。無論哪一根斷了,都要心痛的。”
《三字經》說:“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對於人格和人性的討論,從古至今有太多的流派,或者沒有一個完整完備的,我們只知道,這是一種有時候讓人極端感動,有時候讓人極端心寒的東西。
盛遙披上外衣:“我回去了。”楊曼也緊跟著走了,安怡寧搖搖頭:“我去寫報告。”
姜湖仍然坐在那裡,一隻手託著下巴,淡淡的目光瞥向安怡寧留下的一堆關於徐林的生平。
最後一個被綁架的孩子,在合唱團的位置並不是被綁架的孩子們通常站的,所以沈夜熙才會根據她背後的假翅膀斷定,她原本不是徐林的目標。
那麼他又為什麼要走那孩子呢?
給她穿上天使的衣服,點好白色的蠟燭,放上鮮花,就像是在祭奠著,好像天使會護衛著純淨的靈魂,回到天堂的樂土一樣。那麼,是為了贖罪麼?之前為什麼沒有這種行為呢?
姜湖想自己可能明白了,他要贖的罪不是殺了人,而是因為張晶的頭被他丟了,他沒有照顧好那孩子的屍體,他沒有把東西擺整齊,在他的意識裡,自己做事情不夠完美、沒有把物品按媽媽的規定擺放整齊,是比殺人更罪無可恕的事情。
沈夜熙見他呆呆的,於是伸手拍拍姜湖的肩膀:“回魂回魂,下班了。”
姜湖好像沒反應過來似的,抬起頭仍然呆呆地看著他——話說這個人就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夜熙覺得這人眼下的這造型,特別讓人有在那腦袋上打一下的慾望。於是他真的這麼做了,伸手在姜湖的腦袋上輕輕地敲了一下。
姜湖像是被他敲傻了,捂著頭呆坐在哪,琢磨著這是什麼情況。
沈夜熙笑了,這人的動作就像是他小時候養過的小倉鼠,一受驚嚇就全身僵硬地定在那:“發什麼呆?走著,晚上沒事吧,也別吃你那盒飯了,都涼透了,我知道有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