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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啊!”我驚呼“他、他怎麼樣?那要怎麼辦?公孫!你快想想辦法!”
&esp;&esp;正焦慮萬分,忽聽前面銚期沉悶的喊了句:“已到饒陽地界!”
&esp;&esp;漢時在交通要路上,設定了亭、傳、郵、驛,以利交通。亭是行旅宿食之所,十里一置;傳是供官吏住宿的地方,備有車馬,供官吏乘坐;郵用來傳遞文書,五里一設;驛是馬站,三十里一置,供傳遞文書和奉使往來之用。
&esp;&esp;無論是郵置還是驛站,都設有館舍,也稱傳舍,主要用來接待來往官員,是招呼驛車、驛騎休息,調換馬匹車輛,供應食宿的場所。
&esp;&esp;我們最初來到河北,一路就是靠住宿傳舍北上,可是今非昔比,進入饒陽地界後,雖然也能找到傳舍,卻不敢輕易再去投靠――如今草木皆兵,萬一再像薊縣那樣,豈不是自投羅網,讓人輕易甕中之鱉?
&esp;&esp;傳舍無法去,城邑更不敢隨便進駐,我們這一行人為了躲避邯鄲追兵,飢寒交迫之餘只得在饒陽東北尋了一座亭子稍作休息。
&esp;&esp;亭名曰“無蔞”還真是名副其實。蔞是種長在水濱的野草,而這座無蔞亭內殘垣斷壁,蛛網密佈,竟是連株蔞草都長不出一棵。
&esp;&esp;風寒陡峭,北方的寒冷天氣著實讓我們這些長居河南的人吃了大虧,幸而無蔞亭雖破爛不堪,至少還能勉強遮風擋雨。
&esp;&esp;眾人撿了柴木,在亭內點了幾處篝火,幾十號人擠在一處,暫作取暖,只是肚中飢餓卻是無法僅靠飲食雪水能夠填飽的。
&esp;&esp;鄧禹發燒,我讓鄧晨取雪塊不斷替他做物理降溫。劉秀手臂上的傷勉強止住了血,卻因失血過多,整個人精神狀態十分不好,恍恍惚惚的樣子怎麼看都叫人揪心。至於其他人,也都是前胸餓得貼後背,疲累無力的蜷縮成一團,不時的喝著煮融的雪水,暫以充飢取暖。
&esp;&esp;才過丑時,風雪加劇,凜凜寒風夾雜著雪花不斷打進亭內,火苗飄忽,隱隱泛著幽藍之光。眾人小心翼翼的守著火堆,添柴加木,生怕唯一的取暖源頭熄了。
&esp;&esp;亭外西北風颳得正緊,呼嘯凜冽,聽來更覺淒涼。沉沉靠在夯土牆上昏睡的劉秀遽然睜開眼來,雙目寒芒畢露,我心知有異,細辨風聲中竟夾雜著陣陣馬嘶聲。
&esp;&esp;劉秀悄然給我打了個眼色,我心裡有數,不動聲色的從亭內走了出去。亭外茫茫漆黑一片,風雪正緊,栓在亭外樹木旁的群馬不安惶恐的嘶鳴,哧哧有聲。
&esp;&esp;右手按上了劍柄,我頂著風雪往外走。
&esp;&esp;暴風雪中目力僅能測到數丈開外,走了沒多遠,猛地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我心裡一凜,像是觸電般從頭頂麻到腳趾,長劍鏗鏘出鞘。
&esp;&esp;走得越往前,血腥味越濃,昏暗的夜色下,終於讓我看清地上橫躺了一具馬屍――馬身仍是溫的,雪花飄落遇熱即融,顯然這馬才死沒多久。
&esp;&esp;馬血淌了一地,我驚駭的抬起頭,兩丈開外,一個鬼魅般的身影縹緲的站在馬屍前。
&esp;&esp;馮異手持長劍,迎風而立,長袖裳裾颯颯作響。那張白皙的俊面上沾著點點鮮血,若非一雙眼明亮如昔,未見瘋狂,我險些以為他已墮入魔道。
&esp;&esp;“你殺馬”我啞聲,顫抖的聲音吹散在風中。
&esp;&esp;他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那匹死馬,從那馬背上卸下木製的高橋馬鞍與馬鐙,丟到我腳下:“若是一匹不夠分食,我會再殺第二匹!”
&esp;&esp;“你”“你的騎兵操練得不錯,馬匹殺了固然可惜,卻不足人命可貴!”他橫了我一眼,面上平靜無波。
&esp;&esp;此情此景,讓我陡然間回想起那年在小長安與劉玄分割馬肉的場景來。
&esp;&esp;我打了個哆嗦,嘴巴張了張,只覺得口乾舌燥。
&esp;&esp;“回去吧!這種血腥的事,你一個女子多看無益!”他開始用長劍分割馬肉,頃刻間那雙慣常持?a吹弄的纖長手指沾滿殷紅的血腥。
&esp;&esp;“我幫你!”我持劍跨步。
&esp;&esp;他詫異的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