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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於宮門口,劉鯉的眼淚嘩的滾了下來,小小的唇哆嗦著,卻出乎意料的很快安靜下來,不再吵鬧。看著那張被眼淚糊成一團的雪白小臉,我心裡一軟,忍不住將他小小的身軀摟緊。
&esp;&esp;傍晚時分劉玄蒞臨長信宮,用晚膳的時候,劉鯉安靜又懂事的坐在末席,在宮女的侍奉下自己吃著飯菜。
&esp;&esp;劉玄看起來與平時好像並無兩樣,可是我跪坐於席上,卻是如坐針氈,飯菜送入口中,如嚼石蠟。一頓飯吃完,月已掛上樹梢,劉玄命人將昏昏欲睡的劉鯉送入寢室歇息,我假裝漫不經心的說:“趙夫人小產,陛下也該多往長秋殿探望才是。”
&esp;&esp;言下的逐客之意昭然若揭,他不可能不明白我要說什麼。
&esp;&esp;他用巾帕擦了擦嘴,眼瞼低垂,嘴角掛著一抹笑意:“朕把劉鯉送到長信宮來,你可明白為的是什麼?”
&esp;&esp;他並沒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我聽他的口氣,知道自己想完全假裝不無所知已是不能,於是嘆氣道:“可是因為鯉兒的母親――韓夫人?!”
&esp;&esp;這種涉及後宮的鉤心鬥角我委實不感興趣,後宮的女子為了爭寵,總喜歡幹一些損人利己的事,這些我就算沒有親身經歷,影視劇也看得多了。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更何況這後宮有三千人
&esp;&esp;他把劉鯉送到長信宮與我同住,從某種程度上確實保護了我――用他自己的兒子當人質,來達到震懾韓姬的目的。
&esp;&esp;“韓姬麼?”劉玄笑著搖頭“她還沒那麼大的能耐。憑她一人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朕只是想讓她認清楚事實罷了,到底她該站在哪一邊才是最正確,最明智的。你認為呢?”
&esp;&esp;我心裡一凜,緊抿著唇沒敢接話。
&esp;&esp;“怎麼?陰麗華便只這點眼力麼?”
&esp;&esp;“陛下這是在考賤妾呢。”我舉袖虛掩唇角,一半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大會作假的情緒。
&esp;&esp;“別在朕面前跟朕裝傻!”他笑著起身,長長的寬袖拂動,高大的身形慢慢靠近我。
&esp;&esp;當陰影籠罩於我頭頂的時候,我伏下上身,恭恭敬敬的磕頭道:“賤妾愚昧,請陛下指點迷津。陛下將賤妾送至長信宮,自然不希望賤妾有朝一日如同趙夫人腹中的胎兒一般”
&esp;&esp;“哼。”他冷哼一聲“你當真看不透麼?陰麗華,你若看不透這些,朕救你也是枉然。你記住,能在這個世上苟活下來的,永遠不能指望別人的憐憫與援手,要想活只能靠自己!”
&esp;&esp;“賤妾惶恐!賤妾愚昧”我跪伏在席上微微顫抖。
&esp;&esp;頭頂一聲蔑然嗤笑:“看來你尚欠調教,倒是朕太高看你了。等你有一天想明白了”聲音停頓了下,突然轉了口氣“如若想不明白,倒還不如現在便死去痛快!”
&esp;&esp;冰冷的話語,透著絕然的冷酷與無情。
&esp;&esp;額頭抵著蒲席,直到腳步聲逐漸遠去,再也聽不到一絲不好的動靜後,我才慢騰騰的直起發麻的脊背。
&esp;&esp;以我的性格,真的很難掩藏自己的內心,我向來是衝動的,直爽的,毫不掩飾的。我開心是因為我真的開心,憤怒是因為我真的憤怒。曾幾何時,我已逐漸改變這樣的心性,也學會劉秀那套裝傻充愣的本事了呢?
&esp;&esp;是為了活命嗎?人類的求生本能果然無窮大。
&esp;&esp;雙手撐著席面,我慢騰騰的爬起身,慢騰騰的往寢室走。
&esp;&esp;紗帳內的劉鯉,睡容憨態可掬,那是個純潔無瑕的孩子,還是無憂無慮的懵懂時期。這樣的孩子又怎能明白在陰暗皇宮中,他已成為他父親手中的一枚棋子?
&esp;&esp;以趙姬那樣單純的性子,或許,腹中的胎兒掉了,未曾禍及她自身安危,乃是一種幸運。
&esp;&esp;我在床沿坐下,伸手撩開紗帳,近距離的瞧著劉鯉的睡顏,思緒不禁縹緲起來。
&esp;&esp;自古後宮與政治密不可分,後宮代表的是外戚勢力,也就等於是朝廷的黨派勢力。劉玄說的自然是對的,在後宮之中憑韓姬一個小小的夫人自然不可能有什麼作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