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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每一次臨幸長秋殿,他都會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這已經不屬於正常人能夠理解的範疇了,他在使勁地發洩,使勁地憤怒,最後把一切現實中得不到的東西寄託於酒後的醉生夢死。
&esp;&esp;醉酒後的他是極其安靜的,與清醒的時候不同,清醒的時候他是人前假裝昏庸,人後滿心算計,醉了,便什麼都無所顧忌了,只是安安靜靜的睡了,像個毫無煩惱的孩子。
&esp;&esp;但是人,又怎能一直沉醉在糊塗的夢裡?
&esp;&esp;看著樓底哭哭啼啼地上演了一場夫棄妻的薄倖戲碼,我不禁澀然冷笑。是啊,世事難料,又怎能讓你舒舒服服地沉醉在夢裡呢?痛苦的滋味,是無論怎麼躲都躲不掉的!
&esp;&esp;“陛下!”轉眼劉玄已經登樓,我恭恭敬敬地叩拜。
&esp;&esp;按照往常的習慣,他很快便會讓我起來,然後拖著我去找趙姬,但是今天卻一反常態的只是站在我面前,不發一言。
&esp;&esp;背上兩道灼熱的視線膠著,我才覺不妥,頭頂的聲音已冷冷灑下:“聽說,你和鄧禹頗有些交情?”
&esp;&esp;我不明所以,不敢胡亂接話,只得把頭低著,小聲答道:“兒時有過些許接觸”
&esp;&esp;胳膊上一陣劇痛,竟是被他使勁拽著拉了起來,他滿眼怒氣,臉上卻仍在笑著:“鄧禹領精兵兩萬,以韓歆為軍師,李文、李春、程慮為祭酒,馮愔為積弩將軍正由箕關進入河東郡。箕關激戰十餘日失守,鄧禹此時正帶兵往安邑而來!”
&esp;&esp;鄧禹西征!
&esp;&esp;箕關與函谷關隔河相望,誰也意料不到鄧禹會在這個時候率兵西征,如今河之南的弘農有赤眉大軍包圍,河之北的安邑出現了蕭王的部下鄧禹這似乎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也難怪劉玄會抓狂,他最最忌諱的兩股大勢力,居然在同一時刻兵壓京都。
&esp;&esp;“你不是說,蕭王是臣,只要朕不施壓威逼,他是不會謀反的麼?”他用力搖晃我,我只覺得全身骨架都快被他搖散了。
&esp;&esp;“陛陛下息怒”我的聲音在顛晃中被震得七零八落,已無法串聯成一句整話。
&esp;&esp;他猛地推開我,巨大的摜力使我重重的撞在欄杆上,後腰上一陣劇痛。我在心裡罵了句“混蛋”面上卻只能誠惶誠恐地繼續跪下:“陛下息怒!如今赤眉軍發兵進逼長安,鄧將軍率部西征,未必便如陛下認為的那樣乃是意圖謀反,趁火打劫。陛下!陛下又怎知那不是蕭王派來的勤王之師呢?”
&esp;&esp;“勤王?朕看他想擒王才是真!”
&esp;&esp;“陛下請三思!”我重重地磕頭,額頭碰上冰冷的磚面,冷得刺骨。
&esp;&esp;“用不著朕來三思!”他冷哼“即便朕願信他,只怕有些人也早容不下他!劉秀,他這是在自掘墳墓!”
&esp;&esp;劉鯉
&esp;&esp;鄧禹在安邑打了數月,劉玄似乎把他當成了宿敵,居然不惜一切代價,將防備赤眉軍的王匡、成丹、劉均等人調往河東,誓要與之決一死戰。
&esp;&esp;漸漸的,劉玄來長秋殿的次數少了,有關外頭的那些戰事我瞭解的也少了,趙姬更是個兩耳不聞宮外事的典型後宮代表,我再有心打聽,也僅知更始漢朝已處於一種焦頭爛額的狀態之下。
&esp;&esp;轉眼已是四月,夏日炎熱的腳步一點點的臨近,長秋殿的宮人已經開始忙碌的準備起度夏用品。
&esp;&esp;起初在宮裡無所事事之時,我還會望著殿外的天空靜坐發呆,時而遙想著那些故人們此時此刻都在幹些什麼。然而困守的時間一長,慢慢的連我自己都麻木了,每一日皆是重複著前一日的枯燥生活,毫無新意,也毫無樂趣――這便是後宮女子的生活。頭頂的天空永遠只有那麼一小塊,猶如那隻坐井觀天的青蛙。
&esp;&esp;這一日天下小雨,一大早韓姬便藉著宮宴之名將趙姬請走了,長秋殿冷清清地只剩了幾個留守的黃門與宮女。我先是坐在迴廊下吹風聽雨,等確定殿內當真無人之後,便摸到了偏殿。
&esp;&esp;抻腿――這項以前日常做慣了的動作,如今重新再做,竟有些僵硬,腰板與大腿內側的肌肉有明顯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