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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潁川郡逐步重回建武漢朝掌控。
&esp;&esp;陰識不在身邊,令我有種失去臂膀的惶然,幸而陰興官封黃門侍郎,守期門僕射,平時出入掖庭的機會反而增多,碰上一些不是太緊急的資訊傳遞,也無需再使用飛奴。
&esp;&esp;轉眼到了五月,劉秀百忙之中,偶爾來後宮轉悠,總會含蓄的提及立我為後的事情,我支吾著不答。然而立後之事屬於國體,牽扯甚廣,已非劉秀一人能控制。百官上疏,急切之心比皇帝更甚,無形中將立後之事推到了一個無法再拖延的境地。
&esp;&esp;郭聖通在這段時間深居簡出,以安胎之名,躲在寢宮內幾乎從未再露過面,無論立我為後的輿論宣揚得有多沸騰,在她那邊,猶如一片寧靜的死海,絲毫不起半點漣漪。
&esp;&esp;越是如此,我越覺心驚。
&esp;&esp;許是我太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我就是無法安下心來,把她的沉默單純的想象成認命。
&esp;&esp;我在長樂宮中見識到的一幕幕後宮之爭,均與朝政息息相關,那些暗潮,洶湧、隱諱卻又透著殘酷。難道如今換成劉秀的南宮,從外到內,從內到外都已被改造成了一個充滿和諧的新環境,所以這裡不再存在士族利益驅動,不再存在權利紛爭,不再存在政治矛盾?
&esp;&esp;難道當真是我神經過敏,搞得風聲鶴唳,太過杞人憂天不成?
&esp;&esp;“貴人。”大清早,琥珀神色緊張的匆匆而至,附耳小聲“郭貴人一路哭哭啼啼的往西宮來了。”
&esp;&esp;我脊背一挺,露出一絲興味:“哦?”話音未落,抽泣聲已經從打老遠傳來,我仰著脖子往門外張望了眼,沉聲:“讓她進來。”
&esp;&esp;“諾。”
&esp;&esp;琥珀應聲才要出去,我突然改了主意:“慢!還是我親自去迎她。”
&esp;&esp;擱下筆墨,我斂衽整衣,慢吞吞的往殿外走去,快到門口時,我加快腳步,裝出一副匆忙焦急之色:“發生什麼事了?”
&esp;&esp;門外的郭聖通容顏憔悴,妝未化,發未梳,小臉蒼白,雙目紅腫,楚楚可憐。她身上衣著單薄,愈發顯現骨架纖細,小腹隆聳。五月的天氣雖透著暑熱,可早晚仍是微涼,她一個孕婦,大老遠的頂著朝露跑到我這裡,又是顫慄,又是落淚,那副悽楚模樣,狠狠的撞擊上我的心房。
&esp;&esp;那一刻,我險些把持不住,下意識的伸手扶她:“你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esp;&esp;郭聖通不待我伸手去扶,忽然雙膝一軟,跪下噎然:“郭氏督管不力,特來請罪。”
&esp;&esp;這麼突如其來的一跪,讓我原本泛起迷糊的腦子猛地一凜,急忙招呼左右侍女拉她起來:“郭貴人這是說哪裡話,這般大禮謝罪,可將陰姬搞得誠惶誠恐了。”
&esp;&esp;郭聖通一臉尷尬,佈滿血絲的大眼睛裡含著怯生生的淚意,羞澀的支支吾吾:“的確是妾身的過失,陛下陛下上月臨幸噯,妾身有孕在身,不方便侍寢所以陛下幸了妾身宮中一名侍女,只是萬萬沒想到居然因此做下龍胎。這這事雖說不違禮制,但事出倉促,終究是妾身督管不力,這事若早稟明姐姐,也至於落得現在這般尷尬。姐姐,你看那許氏雖出身微寒,畢竟已有身孕,能否先置她個名分?妾身年幼無知,不敢擅作主張,心中惶恐,唯有趕來向姐姐請罪了。”
&esp;&esp;我腦子裡呈現一片空白,雙目失了焦距,唯見眼前那一點櫻唇不住的開啟閉合。
&esp;&esp;“姐姐恕罪,饒了許氏吧。”她一邊落淚,一邊哀懇的再次欲向我下跪“她素來乖巧懂事,陛下陛下也很喜歡她的”
&esp;&esp;我退後一步,停頓了下,又是退後一步,仰頭望天,天空碧藍一片,萬里無雲,旭日初昇,驕陽似火。然而我卻一絲一毫的暖意都感覺不到,琥珀從身後悄悄扶住了我,我低下頭,衝郭聖通笑了下:“郭貴人言重了,這原是喜事,何故自咎?”
&esp;&esp;“姐姐”
&esp;&esp;“郭貴人也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還是趕緊回去歇著吧。琥珀,你親自送郭貴人回去,好生安頓。郭貴人若有個閃失,我可如何向陛下交代?至於那位許氏待陛下定奪吧。”我笑望著郭聖通,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