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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只當未聞,渾然不理會我。
&esp;&esp;“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子呀!”我刻意挖苦他,一遍遍的打擊“你要是不想給那十五歲的小皇帝磕頭也行,你往洛陽去啊!”洛陽打了三個月的仗,玄漢更始政權的覆滅,也讓朱鮪的堅守之心徹底崩潰,終於開城投降。現在,劉秀已經率兵進入洛陽,進駐南宮,同時宣佈遷都洛陽。
&esp;&esp;兩年,恰恰彈指兩年光陰。兩年前他從洛陽狼狽的離開,執節北上,身邊僅跟了百來號舊部親隨。兩年後,他作為一國之君重回那個曾經令他備受屈辱的地方,只是陪在他身邊的人,不再是我陰麗華。
&esp;&esp;劉玄被我一次次的打擊、摧殘得似乎已經麻木不仁了,無論我的用詞再惡毒多少倍,他總是無動於衷,瞪著一雙毫無焦距似的眼睛,無視我的咆哮與怒吼,視線彷彿穿越過我的身體,望著我身後無盡的某個點。
&esp;&esp;啟門聲嘎地響起,我閉嘴喘氣,估摸著該是送飯的人來了,可沒想到轉過頭去,卻意外的看到嚴本帶著三四個人走了簡陋的廂房。
&esp;&esp;“陛下!”嚴本跪下,舉止雖然恭謹,可是那副神態卻完全沒把劉玄這個落難皇帝放在眼裡。這也難怪他,實在是玄漢王朝已經完蛋了,留下這麼個光桿司令也不可能再東山再起,搞不好還會連累自己。
&esp;&esp;劉玄顯然也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所以嚴本進來,他連眼珠也沒轉動一下,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頹廢樣。
&esp;&esp;“陛下!”嚴本身後跨出一人,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劉玄面前,哽咽著跪在了他面前“陛下臣祉”
&esp;&esp;我猛地一凜,陡然間想起來,眼前這個長相英俊的男人不是旁人,正是當年的舂陵侯劉敞之子劉祉。
&esp;&esp;如今劉敞早已去世,舂陵這一支劉姓宗族的宗主便由劉祉繼承,劉玄封王的時候,將劉祉封為定陶王。
&esp;&esp;劉祉跪在劉玄身前,緊緊抓著劉玄的衣袖,泣不成聲。
&esp;&esp;一個國家覆滅了,曾經,那是他們的理想,他們的抱負,他們的一切驕傲和自豪。
&esp;&esp;“恭,拜見”聲音小小的,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是好,尾隨嚴本的另一位青年謙恭有禮的樣子引起我的注意。
&esp;&esp;那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公子,劍眉朗目,溫文爾雅,有那麼一刻,我望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孔失神。
&esp;&esp;他有劉秀的味道,一舉手一投足都能讓我的腦海裡不自覺的想起那個思念已久的影子,然後引起一陣陣的心痛。
&esp;&esp;“陛下!”嚴本輕聲道“定陶王與劉侍中此次來是”
&esp;&esp;“劉侍中?”劉玄那雙死魚般的雙眼終於移動了,緩緩將目光投射向那位年輕公子,後者在他咄咄逼人的注視下垂了下頭。“劉恭,你現在可是皇兄呢。哈哈好歹也該封王吧,怎麼才是個小小的侍中呢?”
&esp;&esp;劉玄的笑聲怪磔刺耳,那個叫“劉恭”的年輕人面色微變,遭受如此侮辱後,仍極力保持自身儀態鎮定。我對他的好感頓時大增,這份從容自若的姿態愈發與劉秀相仿,劉玄開始歇斯底里的發瘋,拼命找東西亂砸亂丟。
&esp;&esp;房裡的人倉皇躲避,嚴本等人急忙退出門外,劉恭正也要走,忽然見我一動不動的站在角落,忙道:“夫人還是也迴避一下吧。”
&esp;&esp;我愣愣的看著他,沒有任何反應,眼中看到的只是透過他想象的那抹劉秀殘影。
&esp;&esp;“啪!”一隻洗筆的陶缸砸在夯土牆上,水珠和粉碎的陶片一起四濺,劉恭“噯”了聲,縮頭拽起我的胳膊,將我一同拖出門去。
&esp;&esp;“回來――你給我回來――”發洩中的劉玄看到我要跑,竟發狠追了上來。
&esp;&esp;我對他的神經質厭煩到忍無可忍,隱忍多日的憤怒終於爆發,右手提起裙裾,左手掌心反抓劉恭胳膊,掌心借力一撐,旋身一記雙飛向後連踹,右腳踹中劉玄的胸口,跟著左腳腳背踢中他的左側臉頰。
&esp;&esp;他正向我衝過來,怎麼也料不到我會猝然起腳,這兩下捱得不僅結實,且還是自動送上門來的。我起腳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