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麗江山

第16章仗劍何處訴離觴 (第11/21頁)

親。

&esp;&esp;在家住得久了，漸漸的，我的身份不再是秘密，只是除了陰識的正妻柳姬外，對其他宗族分支的親戚，甚至包括陰小妹的生母鄧氏都仍是一致保持緘默。瞞著其他人還能說得過去，但是瞞著鄧氏不說，陰就對此十分不解，在他看來，家中雖然向來是陰識兄代父職，贍養繼母，撫育弟妹，但鄧氏到底是“我”的生母，以漢家孝感天下的道德觀念，即便我是出嫁的外婦，也不該待母親冷淡如斯。

&esp;&esp;對此，我是有苦說不出。我和鄧氏的感情並不熱絡，頭幾年剛剛穿越到古代，除了裝瘋賣傻，便是滿腦子的尋求新鮮和刺激，什麼東西在我眼裡都是可以拿來玩的。都說少年不識愁滋味，那時候的我，大抵也真的是可用“沒心沒肺”來形容了。

&esp;&esp;我把自己當成一個不小心誤入時空的遊客，在這個家裡作客遊嬉了四五年，直到安寧被永恆的破壞

&esp;&esp;我一直以為自己能夠回去，等我玩夠了，玩累了，便能回到那個我熟悉的地方，然而當安寧被破壞，當亂世降臨，當生老病死統統殘酷的擺在我面前時，我才恍然醒悟，原來，自己是那麼的無知。

&esp;&esp;不經歷風雨，便不會懂得珍惜。

&esp;&esp;時過境遷，轉眼十年生死兩茫茫，時間無情的從我指縫中流逝，彷彿流沙一般，無法被我掌控。我也不再是當年那個毛毛躁躁，不懂天高地厚的大學生，環境能磨鍊人的意志力，能改變一個人的價值觀和認知觀。

&esp;&esp;當若干年後，我回到這裡，重新過起當年淡泊沉靜的生活，卻發現原來當年的那種意氣風發張揚的青春，已一去不返。

&esp;&esp;雖然鄧禹努力嘗試著讓我找回當年的愜意和放肆。

&esp;&esp;他教我玩六博，我仍是弄不懂棋子的下法，他笑著罵我愚笨，卻沒有再像當年那樣推枰而逃。

&esp;&esp;一遍又一遍，從晨起到昏落，他不厭其煩的講解給我聽，直到我完全對六博沒了興趣。

&esp;&esp;他陪著我，每天一睜眼他必然坐在床前痴痴的看著我，晚上則非得熬到我哈欠連天才肯依依不捨的離去。每一天，每一天，週而復始，不斷重複。

&esp;&esp;他守著我，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執念，寸步不離。每一分每一秒，在他眼裡都像是在燃燒他一生的時光。

&esp;&esp;我似懂非懂，心裡隱隱作痛，卻仍是隻能帶著傷痛陪他入戲。

&esp;&esp;“他會御駕北上親征吧？”

&esp;&esp;當我抱著陰躬，抬頭望著蔚藍天空中漂浮的一朵白雲，低低的重複時，鄧禹臉上的笑容終於顫抖了。

&esp;&esp;“是吧。”他努力支撐著那個笑容，雖然在我看來，那個笑，比哭泣更讓人感覺抽痛。

&esp;&esp;“他是誰？”躬兒在我懷裡仰起小臉，脆生生的童音嬌軟動聽。

&esp;&esp;我低下頭，在他紅撲撲的臉頰上親了親：“是個好人。”

&esp;&esp;“好人？姑姑，什麼是好人？好人有什麼用呀？”

&esp;&esp;很幼稚的問題，卻讓我的心情陷入鬱悒：“好人能解救天下蒼生，救萬民於水火，能讓大家吃飽飯，穿暖衣，能”

&esp;&esp;“姑姑哭了”小手困惑的摸上我的臉頰，指尖點了點我的眼淚，然後放在嘴裡吮吸“姑姑的眼淚也是鹹的。那個好人把姑姑欺負哭了，我要去告訴孃親！”

&esp;&esp;陰躬從我懷裡掙扎著下地，然後丟下我蹦蹦跳跳的跑了。

&esp;&esp;我吸了吸鼻子，訕笑著說：“真是小孩子”

&esp;&esp;臉頰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捧住，我淚眼朦朧的仰起頭，恍惚中一個黑影籠罩下來，隨後我的臉靨上一暖。

&esp;&esp;鄧禹親吻著我臉頰上的淚痕，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呵護著稀世珍寶，呼吸溫暖的吹拂我的面龐，我瞪大眼屏息，窘迫而尷尬。

&esp;&esp;“他心裡裝著天下，可我心裡卻只裝得下你一個。如果你不嫌棄，就讓我陪你一輩子吧。”

&esp;&esp;“仲華。”我膽怯的退縮。

&esp;&esp;他眼中閃過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