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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從牆的縫隙中透進來,興和打了個冷顫。他把冷冰冰貼在身上的溼衣解了下來,並小心翼翼的把懷中的白玉鳳凰取出,準備放在一邊。突然,他發現包著白玉鳳凰的那方雪緞有些異樣,也顧不得手上的衣服,仔細拿起來看,雪白的綢緞上面竟然顯現出了黑色的墨跡!興和驚訝的展開細看,原來是一封書信:
孩兒楚鳳:
娘對不起你。把你送走,實在是迫不得已,娘不能冒著危險把你留在身邊,所以把你送到了寧安寺,託付給了翟住持。,娘並沒有見過住持,但是對他的品行是十分信得過的。‘天佛掌’翟羽清,是當年江湖上公認的行俠仗義之士,只是因為誤傷了人而心懷悔恨,循入空門的。翟住持的武功,也是沒有多少人能夠勝他的,所以把你託付給他,娘也就放心了。
至於你的身世,你大可不必尋根問底,更不要讓這些陳年往事成為你生命的主宰,花費畢生的精力去追究沒有意義的事情。娘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夠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平平淡淡的過日子,這是娘追求了一輩子,但還是沒有得到的一種幸福。還有,切記,江湖之事實不宜染指,否則時時刻刻不得安寧,欲退亦難,娘最不希望你陷進這樣的痛苦。千萬不能步孃的後塵。
也許娘今生不能再見到你了,不過無論何時何地,你都要相信,娘會永遠在你身邊,祝福你的。
楚江月
一行行秀美的字跡,引起了興和從未有過的感覺,是親切。在寧安寺中,確實和尚們說起過,他是十年前從寺門口被揀回來的。住持也告訴過他,他不是出家人,等他長大以後要他帶著信物去找家人的。那麼,住持要他拿的白玉鳳凰,自然就是那件信物了。興和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收信者叫“楚鳳”;翟住持曾經說過,“興和”這個名字只是暫時取的,為了大家叫起來方便。倘若日後親人相認了,不妨改名。現下這信上已經明明白白的寫著了,他原來叫“楚鳳”!
只是母親一再提起江湖之事,並且同翟住持一般,都是慎戒他染指江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另一個初為人母的女子不得已送走自己的親生兒子?又是江湖上的恩怨,興和——楚鳳不明白,翟住持待人和善,這是寺中所有人都可以作證的,而母親,從言語間,也可以看出,是很好的人,為什麼他們都沒有好結果?母親和翟住持似乎都給了他明確的答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江湖”究竟是什麼東西,如此的令人可畏?
楚鳳正被困繞在這一大團的紛亂思緒中,坐在滿是灰塵的地上,抱膝冥思苦想,忽聽得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急忙收起諸多的問題,披上了還溼漉漉的布衣,包好白玉鳳凰放入懷中。
廟外有人在唱著小曲兒,起先不知他在唱些什麼,有走近一段後,才聽得清楚了,“狗官欺人我不依,剁個狗頭來下酒……”破鑼似的響聲居然還越來越近了,一聲不響的落地聲,來人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坍塌的門檻,楚鳳一聲也不敢出,生怕被發現了。
那人忽然“恩”了一聲,好像發現了有人進了他的地方,只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人已經出現在了面前。他見到興和愣住了,也許是不明白為何此時會有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在這裡。
興和也被來人驚呆了:那人渾身上下烏黑的一團,也分辨不出哪兒是面板哪兒是衣服——那根本不能算是一件衣服,只有肩頭還留著一塊完整一些的布,其餘的地方就全部都是一縷一縷的掛著,顏色一律是骯髒的黑色,還散發出一股發黴的酸味。頭上的頭髮是亂蓬蓬的,活像頂著一堆稻草。而臉上,也是黑黑的一片,分不出鼻子、耳朵、嘴。只有一雙閃著精光的眼還依稀可辨,鬍子覆蓋了整張臉的下半部,上面還沾著不少的酒水和食物殘渣。腰間繫著個紫紅色的葫蘆,面上已被磨得光滑無比,看來是裝酒用的。一條破了無數洞的褲子還算是他全身上下最體面的裝飾了,腳當然是光著的,因為它們的堅韌已經賽過了任何能工巧匠精心製作的鞋。一雙瘦骨如柴的手中緊緊握著一根黑漆漆的竹竿,竹竿的一頭抵著地面。有神的雙眼炯炯盯著抱膝坐在地上,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他的楚鳳。
楚鳳猜想著這一定就是破廟的主人了,換了旁人,一定會覺得這個乞丐骯髒不堪,令人無法忍受,即使多呆一刻也是極大的不幸了。然而楚鳳毫無這種念頭。他只覺得自己是魯莽闖入的不速之客,那乞丐倒是破廟正經的主人,是一個有家的令人羨慕的人。可嘆如此一個少年,無家可歸,無處可去,處境正是連乞丐都不如。
但楚鳳是有自己的驕傲的,難道還要乞丐來可憐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