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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女人當年白嫩豐腴的手臂。他臉上現出慘白,雙腳頓時綿軟不堪,往昔所有思念愛慕被綿綿不絕的恐懼遮掩,硬著頭皮衝到門前將房門按住。鄭瑩的手便被擠在門縫裡,她知道丈夫就在對面,揮動胳膊想觸控他,皮肉裡漾出一股股黏滑的綠水,隨著動作濺落滿地。
何凱嚇得魂不附體,再顧不得往日夫妻深情,扯開嗓子大聲喊:“你快回去!我不要你!”他剛撥出這一句,不知怎得流出眼淚,千言萬語湧到嘴邊,隨著滿心恐懼又哽咽進肚。鄭瑩的手臂終於停下揮舞,濃綠液體順著指尖滴落,腥臭水珠積在地板上,漸漸匯成一汪淺波。何凱哭著又喊:“求求你快回去,我原先想念你,現在卻想再見!我不敢見你!”女鬼深深嘆一口氣,輕輕從門縫裡抽出手,趁著天色未明,依照來時的道路磕磕絆絆又走回河裡。
湛華立在路燈下,瞧著腐爛的女屍遠去。鍾二郎走上前攬住他,一人一鬼緊靠著悄聲言語,湛華嘆道:“這便是‘縱使相逢應不識’,人固然怕鬼,卻不知鬼也畏懼活人。這二人真要再相見怕只能等到同赴地府時。”他唇角微微顫動,抬眼又笑道:“我也是沒論道,做人的時候不知珍惜時日,如今再假扮活人,哪裡還能猜出人的念頭。”鍾二“嗯嗯”應著胡亂頭,實則滿心只想喝一碗熱湯麵,抓一把香菜再臥個荷包蛋。他兩個奔波一夜,這時早已經哈欠連連,上下眼皮膠連在一起,搖搖晃晃打道回府。
金風蕭索,吹來一場秋雨,天上好像住了個滿心愁怨的姑娘,淚珠子連成細串墜落人間。趁著淫雨霏霏連綿不息,鍾二郎日日摟了湛華在床上廝混,滿嘴胡言稱自己抱了一條魚,下巴上的鬍渣子將湛華大腿根蹭得通紅。好容易盼到雨過天情,太陽光燻得屋裡一股黴味,湛華撿了鍾二的衣服扔進水池,上世紀的洗衣機早已壽終正寢,擱在陽臺上默默氧化,他滿腹牢騷不敢吐露,只得接水添胰子,兩個指頭拈起衣服在池子裡攪。鍾二好奇湊上去瞧,問湛華:“我見人家洗衣服都是用手搓,你怎麼一會兒往左轉,一會兒往右轉?”湛華髮稍上染著肥皂沫,蹙起眉頭沒好氣說:“我見人家吃飯都是嚼碎了再嚥下,你怎麼就愛囫圇著吞?”
鍾二見他似要發作,眸子裡水波震顫,面頰一抹水痕被陽光映得晶亮,連同兩瓣嘴唇嬌豔欲滴,當下裡情難自禁,把人壓在水池上便欲行歡喜之好。湛華嚇得連聲叫嚷,鍾二攔腰拎起他,緊走幾步躍上沙發,扒了湛華的褲子往腿間聳動。他生得熊腰闊膀,壓得湛華折作兩疊,再捱受沒輕沒重一通插,眼白一翻幾乎斷了氣息,鍾二摸摸他的臉,嘬著嘴往腮上吮咬,肩上猶抗著一雙光溜溜的腿,隨著抽插搖曳顛簸。待他心滿意足洩出來,湛華扭著腰長呼一口氣,探著頭朝窗外張望,鍾二捏著他的屁股道:“看什麼?大白天又沒人跳樓。”湛華狐疑說:“好像有人瞧著這裡。”
第35章
距離鍾二的公寓不遠處,築著另一棟大樓,頂層住了個潑皮名喚巒經哲,這人終日懶散無所事事,尋得樣新奇遊戲打發日子。他在陽臺架一臺望遠鏡,透過鏡片窺探對面樓上一對男人演春宮,只見一個膘形漢子抱著個漂亮青年翻上壓下,兩俱黑白分明的身軀纏作一團,越過二人交疊的四肢,依稀能瞧見一物插進抽出,直看得巒經哲口乾舌燥,一股邪火衝上胸口,忙伸出手往自己跨下揉搓。他畢竟血氣方剛,單是隔靴撓癢總不得盡興,日日愁得茶飯不思,食髓知味巴望那點皮肉痛快。
巒經哲偶然得知樓下搬來個叫杜牽的年輕後生,不過二十一二的年紀,臉盤嫩得像顆桃。他揣著好奇特意跑到樓下看,見那人果然生得唇紅齒白,低眉順眼未語面先紅,頓時龍陽興起,腦中生出無數下作念頭,沒話找話搭訕道:“小兄弟麵皮嫩,瞧這模樣還是在唸書吧?”杜牽垂著頭“嗯”一聲,巒經哲面露喜色,又旁敲側擊問:“你怎麼一個人住在這裡?家裡還有什麼人?”對方抿了嘴不言語,他忙笑道:“我就住在你樓上,哪天得了空,往我屋裡坐坐,你定是頭一回來這地方,我帶你四處走一走。”杜牽笑著搖搖頭,一對眸子卻對著他忽忽閃閃,巒經哲只覺自己心尖被一隻手勾起,一團火熱塞在胸口,直被這青年迷得暈頭轉向,不知如何挪回家裡。
他躺在床上再三籌措,想要摘花又怕扎手,一閉上眼便彷彿看到對面的男人纏在一起,磨擦碰撞水乳交融,撩得自己慾火焚身,手指尖都要砰出火星子。巒經哲暫且掩下色心,翻來覆去倒想出一個混賬透頂的萬全之計,第二天蠍蠍蜇蜇跑到杜牽家,一臉陰霾對他道:“我聽人說你住的這間屋甚是蹊蹺,若真有個萬一也不要害怕……”他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