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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玄澹輕笑數聲，同鳳涅一併出了正陽宮，便往長春宮而去。長春宮果然宮門大開，早有宮人等候，當下迎了兩人入內。鳳涅邊走邊看，見這長春宮十分簡樸，並不似是懿太后長寧宮那樣兒華美舒適，到處一派沉寂，橫著一股滄桑落寞之氣一般。朱玄澹倒是熟視無睹，同鳳涅入了殿內，果然見上頭端坐著一位身著身形瘦削的中年女子，一頭烏髮簡簡單單地挽起來，在發頂心上綰成一個圓形髮髻，用一枚白玉釵子別住。穿一身墨藍色的素服，鳳涅的打扮同她相比，赫然竟顯得華麗起來。而惠太后身旁，也只有一個年長的嬤嬤，一個半老太監伺候著，那半老太監，鳳涅是在冷宮裡見過的，當日朱安靖出事懿太后命人找事之時，便是他去傳旨解圍的。朱玄澹上前行禮：&ldo;兒臣給母后問安來了，恭祝母后千秋，福壽如意。&rdo;鳳涅也行禮道：&ldo;臣妾給母后問安，恭祝母后心有如意，福壽綿長。&rdo;惠太后本正半閉著眼睛，聞言便睜開雙眸，先看了一眼朱玄澹，又看向鳳涅，望著她一身打扮，略停了停，淡淡道：&ldo;你回來了？&rdo;鳳涅垂頭道：&ldo;是，太后。&rdo;惠太后忽然道：&ldo;你今日的打扮，比去年要好許多。&rdo;鳳涅雖不知何故，卻仍垂著頭輕聲道：&ldo;多謝太后誇讚。&rdo;惠太后不再言語，沉默片刻，卻又道：&ldo;你方才恭祝我心有如意，是何意思？&rdo;鳳涅道：&ldo;只是臣妾一點淺見，心有如意，手握智珠，終有得幕天籟，風清月滿之境。&rdo;惠太后一挑眉，垂眸看向自己手中，原來她手中握著一串極為圓潤的白玉珠子，似是佛珠，大概是經過極長時間的摩擦，因此顯得格外潤澤。惠太后微微一笑：&ldo;你很好。&rdo;鳳涅垂著頭不再做聲，卻也能感覺身側某人那肆無忌憚的目光。此刻惠太后道：&ldo;你們兩個，也是有心了，我素來不喜歡那鬧騰騰的場面，倘若我在，恐怕也壞了眾人的興致，因此索性不出面也罷了，大家都得自在。&rdo;朱玄澹道：&ldo;母后說哪裡話……切勿如此想。&rdo;惠太后並不理睬他，只是淡淡說道：&ldo;你不必同我如此客套，是真心假意，我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也省得去面對那些假惺惺的笑，暗地裡卻齷齪不堪地，落入眼裡，這心頭也不得清淨……如此倒好，只見我想見的。在旁人看來，或許我如此做是不循舊例，但只要我的兒子媳婦不這樣想，我心裡也得一二寬慰。&rdo;朱玄澹忙道：&ldo;兒臣自是極為尊重母后決定的，只不過想到前頭宴席之上，母后不在，到底是心裡不安。&rdo;惠太后道：&ldo;你有這份心就行了，只怕你是擔心別人說三道四……我本來就跟你們不是一道路，不必多想，你能同皇后早早地來給我行個禮，我已經覺得很好。&rdo;朱玄澹便只規矩應承。鳳涅偷偷掃向朱玄澹，見他前所未有地低了頭，她心中暗暗想道：&ldo;這廝好像很怕惠太后……&rdo;心中頓時湧出無數個念頭。惠太后說罷，又道：&ldo;復又老了一歲，也不知還能過幾個壽辰……我囉嗦兩句，你便聽著就是了，省得以後想聽都聽不到了。&rdo;朱玄澹聞言，一撩袍子便跪在地上：&ldo;今日是大好之日，母后何故出此不吉利的話？莫非兒臣做錯了什麼？&rdo;鳳涅也急忙隨著跪地。惠太后望著兩人，慢慢道：&ldo;有些話，雖是實話卻不中聽，你怕什麼，我一心修佛，就算是去了，也是善始善終……倒是好事，‐‐王喜蘇嬤，還不將天子同皇后扶起來？&rdo;王太監便同蘇嬤嬤上前相扶。惠太后的聲音轉了幾分慈和，道：&ldo;我說兩句罷了，又非是訓斥你，你也太多心了些。&rdo;朱玄澹道：&ldo;兒臣不敢。&rdo;惠太后又道：&ldo;嗯，我瞧著皇后氣色，比先前要好上許多。……皇后，你過來。&rdo;鳳涅被扶了起身，聞言便答應了聲，邁步往前。一直走到惠太后身旁，惠太后抬手握住她的手，雙眸細細地在她面上看過，看了一會兒，才道：&ldo;果然很是不錯，你去了遭兒地獄，倒得了正果了。&rdo; 鳳涅聽了這話，心頭一動。惠太后卻一笑，道：&ldo;這樣我也放心了，外頭那些閒言碎語的，不用聽……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