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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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慌了神，也不知如何是好，頓時大氣也不敢出，準備迎接雷霆之怒。誰知，耳畔卻響起天子的聲音：&ldo;說你會吃苦！還不是自作自受？&rdo;聲音雖有些冷，卻更多的是無奈跟隱隱地憐惜。季海一怔，不敢抬頭，斜著眼睛偷看過去，卻見天子放下調羹，一手扶著皇后，一手在她後背上輕輕地撫過，如同安撫，如同愛撫。他竟絲毫都不嫌棄！季海心神巨震，無法言語，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不適合杵在這裡，便硬著頭皮，一步一步往後退了出去。鳳涅吐了口，難受的淚都流出來了，趴在朱玄澹腿上，像是冬眠的蛇一樣無法動彈，朱玄澹撫了會兒她的背，便從懷中摸了摸，摸出一塊帕子來，將她抱起來，在她臉上擦了一擦。&ldo;好些了嗎？&rdo;望著她仍舊閉著雙眸的臉，他輕聲問。&ldo;唔……&rdo;鳳涅模模糊糊地說，頭有些疼，略睜開眼睛看向朱玄澹，定定看了會兒，極低聲道，&ldo;是你啊。&rdo;朱玄澹心想她是否又把自己認作子規之流，便笑道：&ldo;嗯……我是誰？&rdo;鳳涅的頭突突地疼，好像有什麼在跳，脫口道：&ldo;那個孩子……&rdo;朱玄澹本正端起醒酒湯，準備再給她喝幾口，聞言手一抖，幸而他定力足，才沒有把碗扔了，只是灑出了一些湯水，‐‐身上這件龍袍，可不能再穿了。&ldo;什麼……孩子？&rdo;他喉頭一動，目光暗沉，盯著鳳涅。 鳳涅雙眸仍極迷醉地，在朱玄澹面上掃了幾眼，才喃喃道：&ldo;臭小子……&rdo;將他一推，便轉過頭去。朱玄澹把醒酒湯放了，將鳳涅抱過來，湊近了看她，低聲問道：&ldo;小鳳兒，你說……什麼孩子？什麼臭小子？&rdo; 鳳涅哼哼了兩聲，含含糊糊道：&ldo;走開啦……誰要跟你玩……&rdo; 朱玄澹身子微微發抖：&ldo;小鳳兒……&rdo;鳳涅卻閉上雙眼，一副想要沉睡之態，朱玄澹忍不住將她一晃：&ldo;小鳳兒……&rdo;鳳涅被晃了晃，皺著眉眯起眼睛：&ldo;不要吵！&rdo; 她咂了咂嘴，忽然哼道：&ldo;口渴……子規，要喝水……&rdo;朱玄澹一愣，略微有些失望，眼神變了變，終於將鳳涅放下，回身到了桌邊上，摸了摸那個茶壺，微微有些溫，便倒了杯水，自己先又嚐了口，才又返回來。 將鳳涅抱了，朱玄澹便喂她喝，又怕她嗆著，便看得極仔細。 眼見鳳涅嘟著嘴喝了一口溫水，朱玄澹低聲道：&ldo;先漱漱口……吐出來。&rdo; 鳳涅嘴裡含著水，腮幫子都鼓起來，聞言便微微抬頭望他，朱玄澹見她含著水不肯吐，隱隱地還有想嚥下去的模樣，便又急忙道：&ldo;別吞，這口先漱口，吐出來……快吐！&rdo;鳳涅擰著雙眉狠狠瞪了他一會兒，終於一探身，將那口水搖搖晃晃地吐了。 朱玄澹鬆了口氣，這才又喂她繼續喝。 鳳涅撇著嘴，含混道：&ldo;這麼兇，你不是 子規……子規沒有這麼兇……哼，本宮不喝……&rdo;像是條魚一樣在他腿上做翻滾之勢頭。 朱玄澹臉上重露出哭笑不得神色，卻捏住她的下巴：&ldo;他算什麼，你聽話，……快給朕再喝一口。&rdo;鳳涅雖然嘴裡不滿，到底是口渴了，便搖頭擺尾地也喝了。 這回朱玄澹沒說什麼，卻見她鼓著腮幫子瞪了他一會兒，終於把那口水嚥下去了。 朱玄澹嘆了口氣，又喂她喝了兩口，才將杯子放了。鳳涅已經爬回床榻之上，離開他身邊。朱玄澹看看自己身上沾著的汙穢，被她一頓糾纏，他身上也滿是酒氣。 因為方才喝水的時候她有些不配合，從唇邊到頸間都灑了好些水，胸前衣襟都也溼了。她自己卻彷彿不覺似的，臉兒通紅地躺著，喃喃不知說些什麼。朱玄澹想了想，便站起身來，把這件龍袍脫下來，捲起來裡子朝外，柔軟的裡子不似是外頭的刺繡那麼硌人，朱玄澹便將龍袍在鳳涅的臉上頸間擦了一擦。鳳涅半醒半醉裡，兀自哼唧了兩句，又想把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