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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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宮女緩緩地正打著扇子，見朱玄澹進來，正要停下行禮，卻被他的手勢制止。宮女們也緩緩退下，朱玄澹眼睛看著那床榻上的情形，輕輕地走了兩步，卻並不上前，只是在桌子邊兒上，一撩袍擺緩緩落座。靜靜地在錦墩上坐了會兒，整個殿內悄然無聲，只有一股淡淡地檀香似的氣息，若有若無。朱玄澹望著朱安靖恬然的睡容，聽到背後腳步聲響，卻是子規進來。朱玄澹回過頭看了子規一眼，才輕聲道：&ldo;把靖王抱出去，輕輕地，別驚動了。&rdo;子規領命，邁步走到床榻邊上，先是小心把鳳涅的手臂移開，又抱住朱安靖肩腰，果真無聲無息地將他抱著退下。朱玄澹並不動，只是望著鳳涅，看了足足有一刻鐘，才起身來到床榻邊上。探手出去，手指輕輕地在她臉上微微蹭過，是溫香嬌柔的觸感，朱玄澹的手指一動，又在她的唇上緩緩擦了過去。睡夢中的鳳涅似覺得不妥，便略皺了皺眉。朱玄澹手勢一停，鳳涅翻了個身，本是側臥，此刻便回身朝上，頭髮鬆鬆，身量款款，那等豐潤細腰，玲瓏婀娜，玉容修頸，美不可言。 朱玄澹看了會兒，便伏底了身子，親了下去。唇落在她的嘴角邊上，鼻端似乎嗅到她身上隱隱地淡淡香，對他來說，勾魂奪魄地。他頓了頓，眼皮一抬，看了一眼她。鳳涅仍是雙眸闔著，恬然而毫無知覺地睡著。朱玄澹復又垂了眼皮，長睫微動，小心翼翼吻住她的嘴唇。香軟如櫻桃顆，他記得那股清甜沁入心的味道，情不自禁地張開嘴唇，將她的一瓣唇含住，像是餓了的孩子，不捨得放開。他的身體不知不覺伏得更底，手貼在她的腰間，將用力又不敢用力，這功夫，鳳涅卻已經察覺不妥似的，長長地睫毛不安地抖了抖，略微歪了歪頭。朱玄澹嚥了口唾沫，戀戀不捨地將人放開，鳳涅略動了動身子，才又停下，沉沉地似又睡了過去。朱玄澹便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看著。沉默之中，鳳涅的身子卻輕輕地抖了一下，她的頭臉本向旁邊歪著，此刻便慢慢地轉過來，雙眸睜開，不偏不倚地看向他面上。四目相對，剎那雙雙無語。片刻，鳳涅先道：&ldo;你來了……&rdo;鼻端有股微微清苦泛甜的味兒，讓她睡也睡不安穩，那是……龍涎香的味道，她已經知道。鳳涅便懶懶地躺在床上，姿勢都未曾變一下，口吻就好像對待一個久違的熟悉之人，而非是那樣尊貴的高高在上的天子，一國之君。朱玄澹卻絲毫都無恚怒之色，反而輕輕一笑：&ldo;嗯，擾到你了麼？&rdo;&ldo;沒有……&rdo;鳳涅的聲音很輕，是那種初初醒來還帶一絲慵懶懵懂的聲音，她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又垂了眸子，手在額頭上擱了擱，道，&ldo;只是……&rdo;&ldo;只是什麼？&rdo;朱玄澹望著她，慢慢地問，兩人之間相對，就宛如尋常夫婦，正閒話家常一樣。鳳涅眨了數下眼睛，最後道：&ldo;像是想起了什麼，可又太模糊了。&rdo;朱玄澹眼神略變了變，而後笑道：&ldo;做了夢了？&rdo;鳳涅搖搖頭，不想說這個，手在腰側一撐，便欲起身：&ldo;幾時了？&rdo;朱玄澹卻往前俯身，將她壓了回去，鳳涅起身不得，便低聲道：&ldo;陛下，別鬧。&rdo;略帶無奈的一聲，叫的他的心都顫了。朱玄澹眼睛望著鳳涅的眼睛：&ldo;看皇后這慵懶之態，倒讓朕想到一首詞。&rdo;&ldo;什麼？&rdo;無奈地重新躺回去，百無聊賴地看著在上的他。朱玄澹抬手，在她微紅的臉頰上輕輕撫摸過：&ldo;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rdo;鳳涅聽著，只覺得跟此刻情形相似，便忍不住微微一笑，朱玄澹見她笑了，當真容顏勝花，便又繼續道：&ldo;送春春去幾時回……&rdo;忽然一皺眉。鳳涅道：&ldo;怎麼不念了？&rdo;朱玄澹道：&ldo;有兩句不好……不過，後面的卻好。&rdo;&ldo;也難得讓所有都是花團錦簇的，就連風吹平湖，都還有起有落呢，&rdo;鳳涅道，&ldo;怎麼堂堂天子，居然也有嫌棄忌諱一句詩的時候？&rdo;&ldo;哈，&rdo;朱玄澹一笑，望著她略帶戲謔之色，便又念道：&ldo;臨晚鏡，傷流景，往事後期空記省。&rdo;&ldo;喲，果然是有些傷感。&rdo;鳳涅點點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