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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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駕臨內務司，司長官親自出來迎接，子規出面兒道：&ldo;大人勿驚，娘娘只是想要見見那兩個謀逆的罪人，麻煩大人了。&rdo;司長官不敢攔阻，親自領路。這內務司專司處理皇廷內發生的事端，處置的多半是內廷犯罪的宮人太監，及些妃嬪之類……正是天底下至幽怨之氣的聚攏，又但凡是牢獄，總好不到哪裡去，踏步入內，便覺一股陰冷可怖之氣繞身。因為兩人都是將要處決了的，關押的乃是死牢，地方更為幽僻。司長官領著鳳涅到了關押嶽思簪同思且的牢獄之處，躬身道：&ldo;罪人腌臢齷齪，怕是汙了娘娘鳳目。&rdo;鳳涅道：&ldo;無妨，還要勞煩大人暫侯片刻，本宮有幾句話……想問她們二人。&rdo;內務司長一聽，心頭髮緊，這案子他經手的，自知道內情，本是要定範梅仙的罪，人卻被太后提走了，敢情皇后大概是有些疑惑，故而要親自來審問一番。這些京官是最機敏不過的，他便有心迴避，就道：&ldo;既然如此，下官便不擾娘娘。&rdo;因此謹慎地往後退出了十餘步遠，這樣一來，若是鳳涅有心小聲說話，他便聽不到，若是鳳涅叫人，他便也能及時過來，靜靜地侯在彼處。鳳涅見他果真識做，便一揮手，子規便道：&ldo;你們也暫且退後。&rdo;那些自鳳儀殿跟隨來的宮人亦後退，只有康嬤嬤同子規還站在旁邊。外頭這一陣喧囂，獄裡頭也有些知曉了，待眾人退後，裡頭聽得一聲熟悉而微弱的叫聲：&ldo;真的、是皇后娘娘嗎？&rdo;康嬤嬤上前，細細地望內一看，卻見裡頭牆角上窩著兩個身著白衣的囚徒，烏髮凌亂，白色囚衣上點點染血，因牢中光暗，燈光微弱，看不清容貌。康嬤嬤便冷哼道：&ldo;思且，嶽貴人，皇后娘娘開恩，親自來探望你們了，還不來見過娘娘？&rdo;只聽一聲低低驚呼：&ldo;娘娘……娘娘！&rdo;裡頭一陣騷動，鳳涅上前一步，見其中一個人從牆角跌跌撞撞地爬了過來。鳳涅一皺眉，望著她的身影：&ldo;思……且？&rdo;那人爬到跟前，雙膝跪地，艱難地磕了頭：&ldo;娘娘！正是奴婢……罪婢給娘娘行禮了……&rdo;鳳涅皺眉凝視著她：&ldo;你……抬起頭來。&rdo;思且哆哆嗦嗦抬頭，仰望著鳳涅，鳳涅見她臉上也帶著傷痕，果真汙糟不堪地，且那囚衣也遮不住的身上處處傷……一時無語。思且望向鳳涅，面目全非中透出幾分激動之色：&ldo;娘娘您怎麼……來了？這裡不是娘娘來的地方……太骯髒了。&rdo;說著，淚便滾了出來。康嬤嬤本想訓斥她幾句，見這慘狀，又看看鳳涅，便不做聲了。子規面色始終淡淡冷冷地，並不看思且，只時不時地看看鳳涅。鳳涅眼睛一閉，緩緩地出了一口氣：&ldo;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難道本宮待你不好嗎？你非要……走這不歸路。&rdo;思且雙手撐地，身子一抽一抽地：&ldo;是奴婢……負了娘娘，奴婢甘願千刀萬剮。&rdo;鳳涅聽著她幽泣之聲，道：&ldo;你當真甘心受死嗎？&rdo;思且點點頭，眼淚零落：&ldo;奴婢自做的，奴婢不敢求其他的……&rdo;這時候，思且身後的嶽思簪扶著牆起身，望向這邊，聽了思且這話，便道：&ldo;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心軟，現在我們便不會在這！你這沒用的東西，沒用！&rdo;思且一聽，面白心涼：&ldo;思簪……&rdo;&ldo;別叫我！&rdo;嶽思簪身子傴僂，&ldo;我寧肯不認得你！&rdo;思且身子一歪，差點跌倒。旁邊子規聽到此，便出聲道：&ldo;我說岳貴人，你存了這謀逆的念頭，自尋死路不說，卻偏偏不敢自己動手，反拖別人下水……如今嶽思且是因為你而入獄的，她不出怨言就已經罷了，你倒是不依不饒，你從來還認得她嗎？怎麼我們都不知道？一個是貴人娘娘，一個是侍奉宮婢，大概這天底下只有嶽思且把你當親人看待，而你……就跟所有天下人一樣從來便不認得她就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