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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的燕麥餅乾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餅乾。但是她以後再也不能做了,因為她死了。爸爸,為什麼人們必須死啊?”
“我真的不知道,”路易斯說,“我想是為了給新的人們空出地方來吧。為了像你和你弟弟這樣的小孩們。”
“我永遠也不結婚或者過性生活,也不生小孩!”艾麗大聲說,哭得比以前更兇了。她接著說:“這樣也許我就永遠不會死!死太可怕了!太邪惡了!”
路易斯鎮靜地說:“但死也是一種痛苦的結束。作為醫生我見過各種各樣的痛苦,我在這兒的大學裡工作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我厭倦一天到晚地看著這些痛苦。年輕人通常會有疼痛……甚至劇痛……但這跟痛苦不一樣。”他停了一下又說,“寶貝,信不信由你,等人老了的時候,死亡就不會像想象的那樣可怕和糟糕了。你還有好多好多年才能變老呢。”
艾麗大聲地哭著,後來她抽泣了一會,再後來就不哭了。快到家的時候,她問能否開收音機。路易斯說可以,艾麗就找到一個電臺,正播著史蒂芬斯唱的《這所老房子》的歌,一會兒艾麗就跟著一起唱起來了。到家後,她找到媽媽,給瑞琪兒講了關於葬禮的事兒,而瑞琪兒靜靜地充滿同情地聽著,鼓勵艾麗講吓去……但路易斯認為妻子面色蒼白,好像想了很多。
後來艾麗問瑞琪兒是否知道怎麼做燕麥餅乾,瑞琪兒放下手中正在織的毛衣,立刻站起身來,好像一直在等著艾麗問這事或別的什麼事,說:“知道啊,你想要做一爐嗎?”
艾麗大喊著說:“咦!媽媽,我們真的能做出來嗎?”
“要是你爸爸能照看一個小時蓋基,我們就能做出來了。”
路易斯說:“我很願意照看呢。”
路易斯晚上讀了一會《醫療文摘》雜誌,看到一篇長文章,並做了些筆記。他正打算找本書檢視一下有關文章的觀點的材料,然後寫封反駁文章中觀點的信呢,瑞琪兒邊從樓上向下走邊說:“路易斯,你能上來一下嗎?”
路易斯抬頭看了妻子一眼說:“等一會兒。有什麼事嗎?”
“孩子都睡熟了,兩個都是。”
路易斯仔細看著瑞琪兒說:“是啊,他們都睡了,你還沒有?”
“我沒事,剛才在看書。”
“你沒事?真的嗎?”
瑞琪兒笑著說:“是的,我沒事,我愛你,路易斯。”
“我也愛你,寶貝。”路易斯掃了一眼書架,找到了正要找的書,他伸手去拿那本書時,聽到瑞琪兒說:“你和艾麗出門的時候,丘吉抓回一隻老鼠,給弄到房子裡來了。”瑞琪兒試圖笑著說:“哎呀,你不知道有多糟。”
“天啊,瑞琪兒,對不起。”說完他希望自己說話時沒有帶出自己當時感覺到的內疚感,“真的很糟嗎?”
瑞琪兒穿著粉紅色的法蘭絨睡衣,臉上洗掉了化妝品,前額閃閃發光,頭髮用橡皮筋紮成一個短短的馬尾辮,她坐在樓梯上像個孩子。瑞琪兒答道:“我收拾好了。但你知道嗎,我不得不用吸塵器的附杆把這個大笨貓趕出房子,可它還想吃那隻死老鼠呢。而且我趕它的時候,它向著我咆哮。丘吉以前從沒向我咆哮過,最近它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路易斯,你想它會不會是得了犬瘟熱或是別的什麼病啊?”
“不會。”路易斯慢慢地說,“不過要是你希望的話,我會帶它去看獸醫的。”
“我想小貓會沒事的。”她目光熾熱地看著路易斯說,“不過你能上樓了嗎?我只是……我知道你在工作,但是……”
“當然能。”路易斯站起身,好像自己沒做什麼要緊事似地說。而且,確實,這事也不重要。只是他知道那封信永遠不會再寫出來了,因為現在的思路到明天就會被新的東西打斷了。但是他得犧牲這封信去安慰妻子,那隻老鼠肯定是血淋淋的,腸子流出,也許沒有腦袋。是的,他得安慰妻子。有這種事出現,都是因為他讓那隻該死的貓死而復生的緣故。
他關了燈說:“我們上床去吧。”他摟著瑞琪兒,愛撫著她一起上樓了。但就在他們在床上親熱的時候,路易斯仍在聽著窗外的寒風呼嘯聲,想著那隻過去屬於女兒,現在屬於自己了的貓丘吉現在在哪兒呢,它正在哪兒偷偷摸摸地捕食什麼呢?男人心腸更硬些,路易斯想,給自己的女兒和兒子織過一對帽子的諾爾瑪,此刻正躺在棺材裡,殯儀員放在她口中用以支撐她那乾癟的兩頰的棉花可能都變黑了吧。
三十四
艾麗已經6歲了。她生日那天從學校回來時,頭上斜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