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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為什麼上帝要帶走他。我們不明白,是嗎?但是真遺憾,我太傷心了。”
路易斯抱著她,安慰著她。他覺得她的眼淚都弄到自己的領子上了,她的胸口貼在自己身上。丹得麗芝太太想知道瑞琪兒在哪兒。路易斯告訴她瑞琪兒在家休息呢。丹得麗芝太太答應要去看她,說她隨時可以看護艾麗,只要他們需要的話,路易斯謝了謝她。丹得麗芝太太還在抽泣著,她紅著比以往更紅的眼睛,拿著黑手帕剛要離開走向益基的棺材時,路易斯又把她叫回來了。殯儀員曾告訴路易斯讓來弔唁的人把名字寫在那個本上。要是他沒讓人們簽名,那他可真該死。
神秘的客人,請簽名。路易斯想著,差點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
丹得麗芝太太痛苦傷心的眼睛使路易斯消除了那種念頭。他說:“太太,您能在這本上籤上您的名字嗎?”因為好像覺得還缺點什麼,路易斯加了一句,“為瑞琪兒。”
“當然,”丹得麗芝太太說,“可憐的路易斯和瑞琪兒。”突然路易斯意識到她接著要說什麼了,不知什麼原因他怕她說出來,但丹得麗芝太太還是說出來了:“感謝上帝,蓋基沒有受苦,路易斯,至少他很快地死掉了。”這些話像顆子彈打在了他那還在流血的傷口上,他真想衝著她說:“是的,是很快。就是因為太快了,所以棺材只能蓋上蓋,我和瑞琪兒同意讓殯儀館的人儘可能好地修復我兒子的面貌,但無濟於事。是很快,我親愛的丹得麗芝太太,剛剛他還在路上跑著,但眨眼的功夫他就躺在路上了。卡車撞了他,撞死了他,還把他拖出了足有一百多英尺。你還說很快。拖出了一個足球場那麼長的距離。太太,我跟在後面跑著,一遍遍地叫著他的名字,我,一個醫生,似乎還期待著他能活。我跑了10英尺後,看到了他的棒球帽;我跑了20英尺後,看到了他的一隻旅遊鞋;我跑了40英尺後,大卡車開出了公路,車箱撞進了靈格斯家的地裡。人們從房裡跑了出來。太太,我繼續叫著他的名字,跑了50英尺後,看到了他的連衫褲,已經裡朝外,面朝裡了;跑到了70英尺遠時,看到了另一隻鞋,後來我看到了蓋基。”但是路易斯沒說出來。
突然間他覺得世界一片灰暗,路易斯什麼也看不清了,模模糊糊地他覺得自己抓住了放著本子的架子。
“路易斯?”丹得麗芝太太的聲音,彷彿很遙遠。他的耳朵裡響著神秘的鴿哨聲。
“路易斯?”現在聲音近些了,不過帶著些驚慌。
世界又展現在眼前。
“你沒事吧,路易斯?”
路易斯笑了一下說:“沒事,我還好,太太。”
丹得麗芝把自己和她丈夫的名字都簽了上去,還寫下了地址,然後抬眼看了路易斯的眼睛一下,又垂下了眼簾,好像她家的地址就在蓋基被撞死的路邊是個罪過似的。
“保重,路易斯。”她小聲說道。
丹得麗芝先生跟路易斯握了一下手,咕噥了幾句,只看到他那突出的喉節上下動著,接著他就跟著妻子匆忙走向蓋基的棺材,準備弔唁蓋基去了。
後來又來了許多人,他們排著隊走進來。路易斯跟他們握手,擁抱,接受他們的哀悼和眼淚,他的領子和半截袖子都溼了,花的香味滿屋子蔓延開。他自己的心裡數著,一共被告知了32次蓋基沒受到痛苦,很快地死去了。人們對他說上帝以自己神秘方式行事,說了25遍。後面緊跟著的是蓋基現在和天使們在一起了,這句話被說了12次。
路易斯每聽一次這些話,本應該是越來越漠然的,但他彷彿都被用力擊了一下,精神越來越緊張,到他岳父岳母來的時候,路易斯已經開始覺得像個穿好了盔甲的鬥士了。
他見到瑞琪兒的父母時第一個想法是,瑞琪兒說對了,戈爾德曼先生看上去老了許多。他有多大了?58歲,59歲?今天他看上去像近70歲的樣子。瑞琪兒感恩節回來後說她父親老了許多,路易斯沒料到會這麼老。當然,路易斯想,可能在感恩節時他還沒這麼糟。老頭兒在那時還有外孫女和外孫子呢。
瑞琪兒的媽媽走在她父親身邊,她戴著厚厚的黑色面紗,看不清她的臉,她的頭髮是時髦的藍色,這是美國上層社會的上了年紀的女士喜歡的一種顏色。她挽著丈夫的胳膊。路易斯能見到的是她面紗下的淚光。
突然路易斯認定這是和解的時候,讓過去的都過去吧,他不能再記前嫌了。他覺得以前的那種嫉恨太重了,他要減掉這份沉重。於是他說:“厄爾溫,道莉,謝謝你們能來。”隨後他伸手要跟瑞琪兒的父親握手,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