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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思醒身故後,縣衙的差役跟仵作第一時間趕到查驗過了。
此後夏知縣的屍首便暫時寄存在南塘寺,寺內的僧人自發地給夏知縣唸了三天的經,才送回了縣衙。
為這個緣故,夏知縣的遺孀李夫人逢七便過來替亡夫燒一次紙,在佛前上幾炷香。
今日她上了香後忽覺不適,便在寺中暫時休息,見天色不早正要回縣衙,忽然就聽見有僧人吵嚷說是古塔這邊兒鬧了鬼、且是知縣大人顯靈了。
李夫人聽了非但不怕,反而急忙趕了過來,不想亡夫並未顯靈,卻聽見了無奇的話。
她顫聲問了一句,便覺著有些站不穩。
李夫人身邊兒跟著一個丫鬟,一個小童,那孩子不過是四五歲,依偎在她的身邊兒,緊緊地扶著她,稚嫩的小嗓子叫道:“娘、娘你怎麼樣?”
南塘寺的主持也給驚動著趕了來,見狀問明瞭緣故,又見無奇三個是太學生,便請到了香客齋房略坐。
李夫人強撐著進了房中,寺僧送了熱茶上來給她緩一緩。
她是個有些清瘦的婦人,臉上帶著明顯的憔悴之色,但若不是過於瘦跟憔悴,可以看得出是個很好看的、眉眼裡透著良善的女子,但如今因為夏思醒的死,疲憊跟愁苦佔據了她的臉龐,甚至於眼神都是恍惚的。
她身邊跟著的男孩子,便是她跟夏知縣的兒子夏懷安。懷安年紀雖小,又瘦弱,小臉上卻帶著警惕跟堅毅的表情,始終跟在李夫人身旁亦步亦趨。
主持僧人詢問無奇三人身份來歷,聽說蔡採石是侍郎蔡家的人,兄長又是翰林院蔡流風,自然如雷貫耳,越發多了幾分敬意。
蔡採石便道:“我曾聽兄長說起夏知縣意外身故的事,兄長對知縣讚譽有加,對此事十分的惋惜,我跟兩位同窗今日才到貴地,一時心血來潮想起此事,還請不要見怪。”
原來蔡採石看出眾人的疑惑,畢竟他們是國子監的學生,突然半夜三更跑來古塔議論夏知縣的事,自然引人懷疑。
他如此一說,主持跟李夫人等便不會覺著十分突兀了。
果然,主持僧連連點頭,慈眉善眼地:“原來夏大人跟蔡學士還有一番交情。”
李夫人聽著兩人說話,總算緩過氣來,她的雙眼裡透著一點模糊的光芒望著無奇,想要說話,卻摸了摸夏懷安的頭,吩咐丫鬟:“先帶哥兒到裡間去。”
丫鬟領著小男孩兒走進了裡屋,夫人才看向無奇輕聲問:“你也覺著我夫君是被人害死的?”
無奇卻一針見血地問:“我聽人說,夫人不信大人是自盡的,莫非夫人您知道些什麼嗎?”
李夫人的眼神呆了一呆,卻沒有回答。
主持僧很善解人意,當下起身行了個佛禮,起身帶人走了出去。
沉默了會兒,李夫人掃了一眼蔡採石,大概是因為蔡採石的身份特殊,所以這幾個太學生在她眼中的分量自然也不同了。
“你們剛才提起了狐狸郎君……你們若不說,我也是不會再提的,”李夫人垂眸,想了會兒才說道:“夫君是個心有大志的人,當一個好官兒是他畢生所向,從來到少杭府的時候,他每天早起晚歸,為了少杭府殫精竭慮,有時候我覺著他太辛苦了勸他不必那麼盡心操勞,他只不肯,他說他把少杭府的百姓當作自己的孩子來看待,所以一定要為他們謀劃,保他們安樂,他還用了懷安來做比較,讓我以疼懷安之心來理解他的心,他讓我無話可說。”
雖似無奈,李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唇角還是多了點柔和的笑意。
“可是就在一個月前,夫君連著兩天沒回後宅,等他終於回去,我發現他的臉上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神情。”
李夫人回憶著,臉上的笑斂了起來。
當時夏思醒的臉色肅然的可怕,李夫人一看這個表情就知道他遇到難題了,而且還是極為棘手的那種,她試著詢問:“怎麼了?”
夏思醒目光散亂地看了她一眼,唇翕動片刻,他一字一頓地說:“出了大事。”
“什麼事?”李夫人心頭髮顫,面上卻不願意過於驚慌免得讓丈夫負擔更重。
這次夏思醒卻沒有回答,在李夫人一再追問下他才輕聲說道:“身為父母官,我不能坐視不理,而且……若不及早制止,任由那惡賊猖獗,只怕受害者更多!”
李夫人眨了眨眼:“惡賊?受害者?夫君你說的是什麼?可是死了人?但我並沒聽說有什麼人命大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