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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看著人群中央的山村貞子。她穿著很傳統的長裙,上半身則是一件白色的薄毛衣。垂到腰間的長髮就像一面鏡子,被一條白色的髮帶束了起來。
“死去的白鴿躺在荊棘之冠上,斷裂的劍刃擱置在一旁——旋風吹滅了蠟燭,心碎的哭喊——”
是《麥克白》中白百合小姐的唱段,山村貞子的聲音倏忽低沉,又有一瞬間高昂,一旦開始表演,她便全身心地沉浸在臺詞和人物的情境中。很有靈氣,蘇荊暗暗點頭,她有這方面的才能,只要站在臺上,就能夠進入那個角色。考慮到她並沒有接受過太多的訓練,這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種天賦和才能了。能夠毫不猶豫地進入另一個角色,這需要的並不只是表現慾望,更需要的是內在的感性和敏感,能夠觸控到另一個心靈的深處,暫時忘卻自己,完全成為另一個人。
“從最高的塔上傳來呼喊,烏鴉的陰影在誘導她的靈魂——凶兆的群鳥染黑了天空,她感到死亡即將降臨——”
看得出來,臺上的人們全部沉默地看著她的表演,有兩個女人在交頭接耳。坐在觀眾席第一排的男人紋絲不動,蘇荊接著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他黑色的身影潛行在黑暗的影子中,就像是一隻在昏黑夜色中飛翔的烏鴉。
“天堂在流血,她雪白的衣裝在狂風中閃耀,如一隻白鴿般飛下——”
太漂亮了。蘇荊鼓掌起來,這掌聲驚動了所有人。坐在前排的男人轉過身來,高聲說:“真抱歉,今天不是表演的日子,如果想看錶演的話,請……後天……”
可能是蘇荊身上的氣質太過飄渺,就像是一個裹在黑衣中的鬼魂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男人一時間不大確定他的身份,說話聲音也壓小了一些。
“我是來應聘的音響師。”蘇荊主動開口替他解圍,他揚了揚手中的廣告,“但是待客室裡有些無聊。所以我就出來轉一轉,熟悉一下以後的工作場所。”
“再休息二十分鐘!”戴著帽子的男人揮了揮手,看臺上的人群一陣歡呼,好多人都看著蘇荊竊竊私語。而那個男子走到蘇荊面前,和他握了握手,自我介紹道:“重森勇作。導演。”
“蘇荊。無業者,不過我覺得這種狀態不會持續太久了。”
在去重森勇作辦公室的路上,這位導演向蘇荊頻頻發問,這位長期沉浸在表演中的男人大約三十餘歲,稍微有些神經質,語速比一般人要快一些。
“蘇先生,你的名字可真少見,中國人?”
“是的。在這裡留學,工科的學生,大學裡加入過戲劇社,所以對這方面比較有興趣。對於舞臺音效處理有一定的經驗。”
“唔……”重森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蘇先生,我不是說對你的祖國有看法,不過……你沒參加過……運動吧。”他比劃了一個有些奇怪的手勢。
雖然他的話說得含含糊糊的,不過蘇荊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六十年代的日本,正處於在經濟的快速繁榮發展中必然會出現的動亂中,加上海峽對面的大陸正舉行著一場轟轟烈烈的大革命,這座島國上的學生們也很受感染,天天上街舉著主席的畫像遊行運動,號召打倒資本家和官僚之類的口號。除了學生運動外,各種奇怪的不正規宗教團體也像雨後春筍一樣地冒出來,騙子和在世神明滿地都是。而後世的著名恐怖主義組織,日本赤軍也是在大約這個年代開始誕生了最初的萌芽。
而作為一個留學生身份的蘇荊,被懷疑和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扯上關係是很正常的事。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和那些激進派沒什麼牽連。
“啊,那就好。”重森很明顯地放鬆了下來,“我們以前的音效師就是因為這些事吃了官司,自己辭職了。”
進入他的辦公室之後,雙方各自就座。重森問了他幾個關於器材的問題,蘇荊也一一答了出來。他之前說自己在大學裡參加過戲劇社,這一點倒不是假的,而且那時候人手不夠,人人都要被當成多面手來用。當時的社長路夢瑤知道蘇荊腦子轉得比較快,學東西也很快,就讓他兼任了音效和道具。
蘇荊是那種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好的性格。他自己買了兩本書來自學,並且很快就摸到了其中的竅門。這並不是特別難的工作,倒不如說相比起操作的知識,更加倚重於本身的舞臺經驗。
在結束了問答之後,重森又帶著蘇荊去了錄音室,讓他實地操作一下。這一過程蘇荊也沒出什麼紕漏,倒不如說,就算出了什麼紕漏,他正在成長的心靈能力也足以影響這個凡人的判斷。
在經歷了大約半個小時的考校後,重森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