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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頭自知道他不悅,卻也毫無法子,正不敢出氣兒,忽然想到一事,忙道:“屬下雖未看見什麼,不過曾聽小公子說,彷彿看見了那差點兒被刺死的馮貴來過。”
當時蓋捕頭正忙著在屋裡搜尋證物,因聽見手下招呼白清輝跟季陶然,他才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無意中聽白清輝對季陶然說了句:“那個姓馮的也在。”
季陶然回頭四處打量,口中問道:“你說差點兒被刺死的馮貴麼?在哪裡?”
蓋捕頭順著看去,卻只看見一個人影正縮出人群,卻並沒看見正臉。
白樘聞言,便定睛看他,捕頭只覺他雙眸極亮且銳,叫人無法直視,便惴惴低頭。
白樘端詳他片刻,終於說道:“你即刻去馮家,只說有事要問馮貴,再請他去京兆尹衙門。”
捕頭忙答應了,白樘又道:“另外……”便叫他上前,這般如此吩咐了一通,捕頭雖面有疑色,但上司吩咐,便立即答應,也不顧天色已晚,匆匆地帶人出門。
蓋捕頭出了門,便嘆道:“好怕人的主兒,虧得我不在他手底下,不然只怕活不了幾天。”
又抱怨說:“入夜了,連口飯都來不及吃,偏又要跑……明明都要結案了,又找什麼勞什子的薔薇衫呢?”雖如此,卻不敢耽擱,略發洩兩句,便忙帶人一溜煙去了。
且說是夜,因明兒一早要去宣平侯府,崔印知道了,便來看雲鬟,卻正好見到薛姨娘也在。
崔印便道:“你們在說什麼?”
薛姨娘早已起身,低頭含笑道:“只是閒著無事,過來跟大小姐說幾句話。”
崔印道:“也好,鬟兒在這府內相識的也還少,你多陪陪她解悶也可。”
薛姨娘見崔印這會子來,知道是找雲鬟有事,便道:“我也該去奶奶那邊兒了。”行了禮,便自去了。
薛姨娘去後,崔印因落座,便看了雲鬟幾眼,見她臉上並無喜怒之色,只仍風恬浪靜的。
崔印笑了笑,便道:“今兒陶然過來找你了?”
雲鬟道:“是。”
崔印道:“先前你回了鄜州後,陶然便時常惦記你,瞧他比府內的人都上心的,如今你回來了,瞧他多喜歡的,來府內都來的勤了。”
雲鬟不知要說什麼,便只微微一笑。崔印見她不應,便道:“是了,明兒你要去宣平侯府了?”
雲鬟方點頭,崔印想了會子,卻輕輕地嘆了口氣。
雲鬟在旁相看,見崔印面上略有惆悵之意,雲鬟便問道:“父親因何嘆氣?”
崔印轉頭看她,欲說不說,只問:“你母親跟你說了些要避忌的事項了?”
雲鬟知道是不得帶花以及穿花顏色衣裳的話,便道:“雖是說了,不過女兒不明白,這究竟是何故?”因崔印跟藍夫人算來也是表兄妹關係,崔印又是這樣包打聽的性子,若說這京城內有一個人知道內情,這人只怕就是崔印了。
果然雲鬟問完,崔印面上露出一絲難為之色,低頭說道:“此事你不知道才好。”
雲鬟便道:“恕女兒大膽……可是跟姨母的傷有關?”
崔印臉色一變,望著雲鬟道:“你連這個都知道了?”
雲鬟那句,本來可進可退,倘若崔印不知藍夫人身上有傷,她便會隨口遮掩過去,不料崔印果然知道,雲鬟便道:“是女兒無意中看見的。”
崔印擰眉,又嘆了聲,道:“既然你……此事已經過去數年,為父也不想再提,不過……”
此事的確不堪回首,崔印雖未曾親眼見過,可聽謝氏提過一二,都覺驚心動魄,此刻見雲鬟有意探聽,他又知道雲鬟不是那等心思不穩的孩子,如今既然要去藍府住幾日,若知道了內情越發防備倒也妥當……崔印想了想,便簡略同雲鬟說了一番。
原來藍夫人年輕時候,本是個極活泛的性情,也跟侯府常來常往,跟崔印亦玩的極好。只不過,有一次雨天,藍夫人從侯府坐車而回之時,竟不知怎麼,馬兒受了驚,一時竟走失了,許多人慌忙找尋,卻未曾找到。
幸而當時宣平侯帶人自城外回來,路過一處衚衕,看到裡頭靜靜地停著一輛馬車,隱隱彷彿有呻/吟之聲,且地上的雨水之中竟赤紅一片。
宣平侯知道事有蹊蹺,上前掀起簾子一看,卻見藍夫人躺在裡頭,喉頭大股鮮血湧出。
也虧得宣平侯正巧經過,才及時救了藍夫人……再往後來,數個月過,便是宣平侯便上門求親,將人娶了過門。
崔印所知道的,便只有這些,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