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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黼轉頭, 卻見兩個少年正走過來, 為首一個十五六歲, 向著趙黼拱手作揖, 又看對面兒坐著的雲鬟, 臉上便微露詫異之色。
趙黼也不起身, 只懶懶道:“王振, 是你啊。”
王振含笑道:“是。”因又看了一眼雲鬟,見她也未曾動,亦不抬頭, 然而容顏秀麗,竟是個極標緻的孩子。
趙黼見他打量,便似笑非笑說道:“這是爺新收的書童, 年紀小點兒, 還沒教禮數呢,不過倒也天真可愛。”
雲鬟聞言, 手微微一僵, 繼而越發低頭, 只仍慢慢地喝湯。
王振見他身邊兒也沒帶別人, 當下識趣笑道:“無妨, 世子且自在,我們去那邊兒了。”又行了禮, 方跟同伴自去了。
趙黼見他走了,才對雲鬟道:“我正愁不知說你是什麼名兒, 你說給你起個什麼名兒好?叫你小鬟兒?小鳳兒?”
因方才被那兩名少年注視, 又聽趙黼說自個兒是他的書童,雲鬟臉上已情不自禁多了一層微紅,聞言越發皺眉,心想:幸而遇見的不是熟人,倘若是熟人,又當如何?不過想來她才回京一年,也多在內宅,除了崔家的人,倒也不擔心別的。
何況趙黼做事僅以他的心意而為,又哪裡會十分顧及其他?
於是雲鬟不言,又轉頭看窗外,恰好見在方府門口,正有人下轎走了出來,身形清瘦頎長,幾分眼熟,竟是認得的。
趙黼見她凝眸而看,忙也看去,卻見是個青年男子正出了轎子,著一襲銀灰色的緞袍,頭戴方巾,儀表不俗,趙黼道:“這小白臉是誰?”
雲鬟目光微變,低聲答道:“這是我們書院的教習,林先生。”
趙黼意外:“哦?你們書院的人,也跟方荏有來往?”
雲鬟只顧看著林稟正,見他面無表情,轉身看一眼方府門首,邁步進內去了。
目送林稟正身影消失在門口,雲鬟道:“何止,據我所知,林先生……也曾是方督學的弟子。”
當初雲鬟進由儀,雖不是有意打聽,但因林稟正甚是受那些女孩子們青睞,這些女孩子們日日議論林稟正的為人、出身、任職等,隻言片語都傳到她耳中,雖非刻意,卻也都牢牢記住了。
趙黼正夾了一片鴨子吃,聞聽此言,頓時無法下嚥:“你說什麼?這姓林的,是方荏的學生?”
因這一眼,讓雲鬟心裡微微地有些亂。她雖不說,但趙黼見她目光閃爍,便道:“不必著急,這姓方的雖不是東西,可也未必就個個沾手……咳,咱們等他出來就是了,你先吃口湯定定神罷了。”說著,竟親自端了小碗,給她用調羹舀了半碗三鮮湯,放在她跟前兒。
就在趙黼身後不遠處,先前落座的王振跟同伴因見了這幕,都知世子是個驕橫跋扈、放浪形骸的人,如今見如此耐心地優待一個孩子,兩人各自驚疑。
但因知道趙黼耳聰目明,兩個便默默地交換了一下眼色,都不做聲。
雲鬟無心用飯,只頻頻看那方家門口處,趙黼見她臉色不大好,便道:“你怎麼了,又想什麼呢?有事兒別隻悶在心底,就跟六爺說說又能怎麼樣?我雖做不成你的傾蓋如故,那就’解語何妨話片時’如何?”
雲鬟忽聽他忽然竟謅出一句古詩來,才又看他:“世子如何連詩詞也會了?”
趙黼笑道:“只你能博古通今,不許我飽讀詩書?六爺會的多著呢,好兒也多著呢,只是你沒看見罷了。”
雲鬟語塞:趙黼在她心中,從來都是個蠻不講理、霸道陰狠甚至精明冷酷的江夏王,他也極少在雲鬟跟前“拽文”,且又是個行伍出身的,故而云鬟心底竟預設了他是個胸無點墨的驕橫莽夫。
偶然聽了這一句話,倒是有幾分感觸。
趙黼見她始終心不在焉:“你不願意在這兒,咱們就走吧,時候還早,帶你去看好玩兒的散散心如何?”
雲鬟正有些不自在:“及早回去就是了。”
趙黼道:“別掃我的興,別人求著我陪著玩耍還不能呢,都沒叫你感恩戴德,你便享福罷了。”笑看她一眼,把一塊兒碎銀子扔在桌上,便站起身來。
雲鬟只得也起身隨他,趙黼站定,回頭向著王振兩人打了個招呼,只道:“老王,走了。”那兩人忙起身拱手作別,一直又送他到了樓梯口才住腳。
雲鬟不欲跟那兩個照面,就走在前頭,趙黼見她深深埋首,便道:“慢些,看著路。”緊走兩步,抓住她的手臂,帶著往下。
身後,王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