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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卻是個叫韓敏的。
韓敏同宋邰差不多年紀,兩個人平日裡沆瀣一氣,形影不離,若說最清楚宋邰所作所為跟行蹤的人,自然就是韓敏了。
清輝原本想把這線索告知曹少卿,然而看著曹少卿那眼神,清輝便知道他在疑心自己,若這會子再說韓敏的事兒,只怕他會覺著自己故意要冤枉人似的,故而清輝索性不言。
季陶然聽罷:“照你說來,這大理寺的曹大人,只怕也是個靠不住的,若他真的只疑心你們去了,又何以找到真兇?偏白叔叔為了避嫌竟沒法兒插手,豈不可恨。”
清輝道:“雖不能指望曹少卿,咱們只自己想法兒,倒也使得。”
季陶然先是一喜,繼而道:“你不會又要我去看屍首罷?”
清輝道:“屍首在大理寺呢,我縱然想讓你去看,等閒也靠近不得,何況若真的如此,只怕又被人說別有居心了。”
季陶然鬆了口氣,清輝卻輕輕一嘆:“這回,是我連累了父親。”忽然想到白樘在書院叮囑他的幾句話,然而雖然被宋夫人跟曹少卿懷疑,白樘卻仍是毫無慍怒之色,更不曾有半點遷怒之意,只是淡然處之,清輝思及此,不由低下頭去。
先前阿澤在書院內相救後,果然便立刻同白樘稟明瞭,白樘暗暗震怒:不想堂堂的由儀書院,竟有些藏汙納垢的下作行徑,差點兒竟害了清輝。
然而白樘畢竟公務纏身,雖有心去書院同何院長商議此事,又恐對方覺著自己無事生非、以勢壓人,因此只想等上幾日,找個合適時機再去,不料竟生出此事來,真真兒是陰差陽錯。
而此案之後,果然如白樘所說,皇帝龍顏大怒,因知道大理寺接手,便嚴命大理寺卿,限時七日破案,不然的話,便要嚴懲。
大理寺卿退朝之後,便把曹少卿罵了個狗血淋頭:“我不過是怕日後翻找起來,說案發現場一個咱們的人也沒有,怕御史說咱們不盡責,故而才派你去應個場子,你倒是好,卻把這擔子給我扛了回來,且還得罪了刑部的人……”
曹少卿只得道:“我原本並沒想拿這案子回來,是那宋夫人一口咬定白侍郎的公子參與此事,白侍郎自個兒才說要避嫌的。”
大理寺卿呸道:“那是白侍郎聰明,知道此事棘手,故而藉口脫身,反倒是你這蠢材,人家不要的,你反當成香餑餑!真以為這是什麼能升官揚名的好案子麼?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你便是第一個!”
曹少卿愁眉苦臉,忽然說:“大人莫急,其實我已經找出此案的疑兇了。”
大理寺卿斜睨他,曹少卿便把清輝跟宋邰廝鬥的事兒說了一回,又道:“可巧前幾日他們打了那一架,然後宋公子就無端死了?只怕是白家的人咽不下這口氣……”
大理寺卿氣得渾身發抖,不等他說完便叫道:“滾滾滾!你給我滾出去!”
曹少卿“滾”出去後,大理寺卿思來想去,便叫門上備轎,要親往刑部一趟。
這一日,季陶然又來到崔府,在羅氏房中寒暄了會子,不免說起此案來,羅氏愛惜地摸著他的頭道:“先前還說這書院好呢,如今倒怎麼樣?還不如你呆在書塾裡頭,至少平平安安的,不會叫人懸心。”
季陶然笑道:“等承兒再長兩歲,若去了由儀,姨母又怎麼說?”
羅氏也笑答:“承兒沒那個能耐,我是不擔心的。”
兩人說了幾句,季陶然便自去找雲鬟,半路正遇見露珠兒摘花回來,見了他便笑著行禮:“表少爺可算來了,這兩日姑娘總盼著呢!”
季陶然大喜,三步並作兩步跑進院中,便見雲鬟坐在窗下,扶著欄杆正看那天色,季陶然叫道:“妹妹。”忙忙上前。
露珠兒把花兒交給小丫頭插起來,自己卻進內搬了個錦墩給季陶然坐,他兩個人就在窗下對坐了說話。
季陶然笑問:“這兩日外頭忙些,便少來了,妹妹一向可好?”
雲鬟打量他幾眼,神情卻仍是淡淡地,並不見格外喜歡或者怎麼樣,道:“表哥在外頭忙什麼?是不是由儀書院的那個案子?”
季陶然瞪大雙眸:“你……”忽想起雲鬟自有一種“能為”,便雙眼發亮:“妹妹可是又想到什麼了?”
雲鬟微蹙雙眉,清明澄澈的雙眸中透出一絲迷惑之意。
原來,她的確是想到了“什麼”,只不過這回,卻越發難以啟口。
——試問,雲鬟既然能記得清輝會在這段日子內吃虧,又如何會想不到在此期間,由儀書院內會有兇案發生?又怎會沒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