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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鑽心,臉上表情也陡然猙獰起來。
正在此刻,卻見外頭有人匆匆前來,在白樘耳畔低語幾句,白樘點頭:“叫他們進來。”
那人去後,負責前去盤問鄰舍的鐵衛也掠進來,道:“大人,有發現了。”
白樘瞥一眼盧離:“說。”
鐵衛道:“據鄰舍供認,這宅子發生過兇案之後,多年不曾有人住,來往的人也少,今兒也只一輛馬車來往過,屬下已經命人即刻追查。”
盧離在旁聽著,神色有幾許變化。
那鐵衛去後,門口上有兩個少年來到,卻正是白清輝跟蔣勳。
遠遠地看到廳內的情形,蔣勳便止步了,只清輝一個走了過來。
清輝方才進門前,已經有刑部的人將情形飛快同他說了一遍,他向著白樘行了禮,才轉頭看盧離。
正白樘說道:“你要不要猜一猜,刑部的人會多長時間才找到這輛車?”
盧離卻不知為何,只看著白清輝,聞言道:“找到又如何,難道他們還會活著?”
白樘還未說話,卻見趙黼站在廳門口,聞言重重地急喘了幾聲,眼中如要滴出血來似的,那手顫抖著抬起來,復又強壓下去。
堂內廳外,人雖多,此刻卻鴉雀無聲,外頭天色也越發昏黃了,再過不到一個時辰,天色將暗,那時候再找起人來,便更是難上加難。
盧離忽然問白清輝:“白公子,上次你說我身上有血腥氣,可是真的?”
清輝道:“是。”
盧離道:“別人都不曾察覺,你如何知道?”
清輝道:“天生的。”答完之後,便看了一眼白樘:畢竟此事非同小可,他也不知自己該不該在此插嘴。
父子目光相對,白樘眉睫微動,清輝便明白了。
盧離挑了挑眉:“天生……好一個天生。”
白清輝道:“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盧離道:“我也是天生如此,曾有個人說過……我是個怪物,就跟他一樣,我本來不信,可是……現在看來,他真的說對了。”
清輝不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誰,便道:“這人是誰?”
盧離看一眼白樘,道:“白侍郎可知道?”
白樘冷道:“你本該憎恨他,卻偏成了他。如今連此賊的名字都沒膽量說出來,怪不得這樣快就被我們捉到。”
盧離皺眉,欲言又止。
清輝已知曉:“那人……是鴛鴦殺?”
盧離垂頭不答。清輝看看他,又打量這宅子,尋思白樘的話,便道:“你既然被惡人所害,就該有切膚之痛,如何還要把自己變成惡人?”
盧離仍是置若罔聞。
清輝道:“張捕頭因為鴛鴦殺而瘋癲,張娘子鬱鬱而終,這一切都是鴛鴦殺所賜,你雖不是他們夫婦親生,卻畢竟是他們養大的,怎麼半點他們的秉性都沒學到?你知道他們最恨的是鴛鴦殺,你如何還這樣做?”
盧離肩頭微微發抖,雙手微握,想抬起,又停住。
清輝道:“你可知他們死也不會安心……”
盧離忍無可忍,叫道:“夠了!”
清輝並不理他,想了一想,繼續道:“你方才說是天生……可知我不信如此?人非佛聖,自然皆有獸性,可也皆有自律之心,故而人才之所以為人。而你,你不過是惡欲獸性難以自制罷了,卻偏藉口天生!”
盧離氣有些氣促,搖頭道:“是他說的,說我是跟他一樣……不錯,我想他們死,想他們被血淹沒……”
清輝道:“分明不是!你該做的是痛恨鴛鴦殺,而不該像是他一樣濫殺無辜,想想張捕頭,想想張娘子,你如此怯懦卑劣,可對得起他們!”
盧離叫道:“你住……”
尚未說完,清輝盯著他,冷道:“我說的是實話,你心裡也知道我說的是對的。可是,你雖然滿手血腥,但現在仍可以救兩個人的性命,可知道張捕頭張娘子的魂靈都在看著你呢?——季陶然跟雲鬟到底在哪裡?”
盧離聽到“他們都在看著你”,卻跟雲鬟說的一模一樣!心底繃著的那根線“嗡”地一聲,不由抱頭叫道:“現在又怎麼樣,找到他們難道還能活?”
白樘上前一步,將他手腕握住,沉聲喝道:“他們在哪,說!”
這已經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是最後一擊。
盧離慢慢抬頭,對上面前這雙光明的眸子,他的心已經是黑沉一片,此刻混沌之中,忽地有一抹極弱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