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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云:
南陌東阡自在身, 一年節物幾番新。
鰣魚出後鶯花鬧, 梅子熟時風雨頻。
是日, 季陶然從崔侯府拜過羅氏, 因聽說了林嬤嬤跟露珠兒自回鄜州去的事。
季陶然心裡疑惑, 又不好多問什麼。
出了侯府之後, 便一道思忖, 一道騎著馬往前,眼前不由浮現那日他前往世子府的時候,雲鬟說要跟他說幾句話的情形。
那日兩個人出來後, 雲鬟瞥一眼裡屋,小聲在他耳畔道:“表哥去侯府的時候,跟我屋裡的林奶孃說一聲, 就說我……惦記鄜州的舊宅了。”
季陶然起初詫異, 細想,只當她是離開鄜州甚久, 故而有些“思鄉”之意罷了。
當下便在去崔侯府的時候, 抽空跟林奶孃說了此話。
林嬤嬤聽了, 呆怔半晌, 又再三地問他:“姑娘果然是這麼說的呢?哥兒可別哄我。”
季陶然笑道:“我哪裡敢亂說這些, 又不是瘋了,原本是妹妹親自拜託我轉告的。”
林嬤嬤點了點頭, 又道:“多謝哥兒了。”
不料如今,竟是便同露珠兒自去鄜州了。
季陶然心想:“莫不是因我那句話的原因?姨母說林嬤嬤是替妹妹回去盡心了的……倒也說得通。”因此便不再掂量此事。
行了半晌, 因想到近來並沒跟白清輝碰頭, 便跑去由儀等候。
正趕上他們散了學,門口上阿澤正百無聊賴地跟車伕小廝等候,見季陶然來了,便招呼了聲。
卻見眼前學生們魚貫而出,當中白清輝跟蔣勳兩個並肩而行,季陶然先叫了聲,他兩個便快步走了過來。
白清輝因問:“你今日怎麼有空來呢?”
季陶然道:“有兩日不見了,過來瞧瞧你怎麼樣了。”
清輝道:“你明年就要科考了,還不正經上心?倘若名落孫山,可別哭。”
季陶然笑道:“我每日用功呢,且是好意來看你,如何反說我?”
蔣勳在旁插嘴說道:“我聽說哥哥近來多在京兆府裡頭走動?是為了……先前那案子麼?可有頭緒?”
季陶然搖頭道:“沒什麼特別的,原來那些案卷記錄,多數都在刑部裡呢,我所能看的,都是些尋常記錄,很不足為奇。”
清輝道:“這麼說,是沒什麼發現?”
因書院門口人來人往,當下阿澤替季陶然牽著馬,他們三人便上了馬車,且行且說。
正行走間,季陶然因往外看了眼,卻見有幾個京兆府的公差們從路邊兒過,都是面熟的,末尾一人,身形偏瘦狹,很不打眼,卻是盧離。
季陶然本沒留意,忽然白清輝道:“那個人是誰?”
季陶然兀自沒發現,順著白清輝目光看過去,才見是盧離,卻見他似乎早就看見了自個兒,四目相對,便有些靦腆地低下頭去。
季陶然笑道:“我幾乎沒看見,那是小盧。”
蔣勳聽他兩個人說話,也探頭看了一眼,這會兒因眾捕快走得急,盧離匆匆一笑,便隨著去了。
四個人在酒樓裡吃了飯,季陶然因說:“前日有一份文書沒找見,我今兒再去碰碰運氣。”
清輝道:“不然我們直接去刑部罷了。”
季陶然道:“刑部的東西雖全,只是未必肯讓我們去看。”
阿澤道:“有什麼難為的,那還不是四爺一句話的事兒?”
季陶然笑道:“可不正是因為白叔叔麼?他又哪裡肯把那些機密給我們這些人看?除非是刑部正經當差的罷了。”
涉及白樘,連阿澤也不好多嘴。
清輝卻道:“就如你所說,去碰碰運氣也好。這幾日父親越發不著家,以他素來的行事作風,我覺著他定是查到了什麼。”
季陶然聞言,不免心動,阿澤因近來一直跟著清輝,也正想著回刑部看一眼,當下眾人一拍即合。
當下乘車來至刑部,往內而行之時,廊下有一人走了出來,垂著頭彷彿出神,正是方才路上見過的盧離。
季陶然見是他,先緊走幾步,笑道:“小盧?”
盧離抬頭,忙行禮:“季公子。”
季陶然問道:“方才在路上見了你,也沒顧上說話,你如何獨自一個在這兒呢?”
盧離道:“白侍郎傳了我們幾人過來問話,他們先問完都走了,我是最後一個,便落了單。”
季陶然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