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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輕輕按落:“我不會死……別哭了。不許為了我傷心。”他的聲音極微弱,卻很堅定。
兩個人相依相偎,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頭頂上某處,忽然傳來輕微的動靜。
依稀是有人欣喜若狂地大叫道:“找到了!”
先前,啞巴衚衕魯家舊宅之中。
盧離對白樘供認:“我叫了一個人,把他們運走了,這會你們縱然找到,也不過是兩具屍體罷了。”
臨時放棄動手換了地方,其實在盧離意料之外。
他因籌謀萬全,從未有過放活口之意,所以在發現無法動手之後,他飛快地想了另一條路。
盧離道:“那個人叫陳老三,是負責運屍首往城外亂葬崗的,我叫他把人運走埋了。”
京兆府有時候會收留一些無主屍首,這是個髒亂差使,無人喜歡,多是盧離擔了,故而跟那陳老三十分熟悉。
此時此刻,他的口吻仍是淡淡的。
彷彿吩咐埋了的,不是兩個活人,而是兩個無足輕重的物件兒。
所有人都無法出聲,連呼吸都停了似的。
只有盧離還在說:“她說那被我殺死的所有人,跟我有關的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只不知道……此刻她是不是也在看著我呢?”他嘶嘶地又笑了起來。
此刻,暮色四合,黃昏將至,很快,便是黑夜。
戌時五刻,暮鼓敲響,城門關閉,此刻距離城門關,已不足一刻鐘了。
鐵衛同京兆府蓋捕頭飛快去尋那陳老三,不料那老頭子並不在家,忙打聽四鄰,才知道他這個時候是泡在酒館裡。
當下一堆人又如風似的趕了去,小酒館內的客人見了,嚇得一個個靠牆而立,不敢動彈。
那陳老三卻已經喝醉了,趴在桌上酣睡不醒,叫也不應。
蓋捕頭揪起來,託著丟進廚下的水缸裡。
陳老三打了個激靈,見是蓋捕頭,還以為又有差事,便道:“捕頭如何親自來了?”
蓋捕頭揪著:“今兒盧離叫你送兩個屍首出城,你埋在哪裡了?”
陳老三正乍醒懵懂,還未回過神來,蓋捕頭吼道:“快點兒說!”
跟隨鐵衛一塊兒而來的巽風道:“時候來不及了,帶他出城!”
眾人拖著陳老三衝了出來,才趕到街頭,就遇見白樘跟趙黼兩人,身後是蔣勳跟白清輝騎著馬趕上。
那陳老三被人橫拖豎拽,正有些不受用,卻也半是酒醒,依稀認得白樘,便要下拜,白樘問道:“今兒盧離叫你送的屍首在何處,果然在城外?”
陳老三愣了愣,僵著舌頭道:“是、是有……在城外!”
白樘見天色已暗,道:“來不及多說了,出城!”
趙黼見這陳老三醉醺醺地幾乎站不住腳,他不顧腌臢,揪著後脖頸子把人擒上來,橫搭在馬上,打馬便疾行。
陳老三嚇得大叫起來,白樘等緊隨其後。
夜晚將至,路上行人漸漸少,馬蹄聲如雷車馳過,眼看將到城門處,卻聽得暮鼓響起,那守門計程車兵正忙將城門關起來。
巽風忙喝道:“且慢!刑部辦案!”
那邊兒微微一愣怔的功夫,就見眼前一道暗影掠過,那馬兒如同生了翅膀的雲龍似的,霹靂咔啦從身邊兒掠過,掀起的冷風把人的眼睛都刺痛了。
依稀還有幾聲難堪的嘔吐尖叫聲響,不知何故。
此刻那城頭上的校尉見有異樣,已經趕了下來,卻見白樘一行來至跟前,因攔住道:“原來是白侍郎,且止步,暮鼓敲響,禁出入。”
白樘皺眉,還未出言,那校尉道:“下官職責所在,請侍郎見諒!”一抬手便要命將城門關閉。
巽風在白樘旁邊,只看他。
卻見白樘眉睫微動,巽風再無遲疑,當即一低頭,一抖韁繩!
那守門計程車兵將要攔住,卻已經來不及了,那馬兒雷霆萬鈞地來到跟前兒,士兵們難搦其鋒,又生怕被馬兒撞踏,即刻躲避,這剎那間,巽風已經堪堪從那兩扇城門中疾馳而出!
其後,白樘便道:“請見諒,先前出城的是晏王世子,世子性子急,若不跟上,只怕會出事。”
校尉先前自也看了個大概,也明白趙黼為人是個不好惹的……只不過白樘是個正直君子,可以用國法律條來壓罷了,倘若是趙黼在跟前兒,倒也未必敢多嘴。
此刻見好就收,拱手道:“侍郎不必介意。”
白樘見校尉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