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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美,鳳哥看著看著,卻不禁又嘆了口氣。
本是幼小年紀,卻如此嘆息,竟有幾分老氣橫秋之意。
青玫忍俊不禁,便伸出手指,在她鼻尖輕輕點了點:“我們鳳哥兒又怎麼了?”
鳳哥兒見她天真爛漫,忽地想到方才阿寶跟小狗子等的話,心中鬱郁不快,只不知從何說起。
她不回答,青玫卻已習慣了,因握住手兒,輕輕地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口中道:“雖是入夏,地上到底潮,又靠近河邊兒,已經坐了多久了呢?瞧你這懶懶洋洋的,定是又要耍賴了。”抿嘴一笑,竟轉過身去,蹲在地上,口中道:“上來罷。”
鳳哥兒原本正在思量事情,見她如此,不覺一怔,被青玫催了兩聲,才靠了過來,俯身在青玫背上。
青玫這才站起身來,揹著鳳哥兒往回便走,她的姿勢是略弓著身子,腳下不免一顛一顛的,烏黑的發上斜插著一支木釵,旁邊簪著一朵粉白的薔薇花,隨著動作,微微抖顫。
鳳哥兒呆呆看著,過了片刻,才澀聲說道:“青姐,我是不是很沉,你放我下來罷。”
青玫笑道:“淨瞎說,我倒是盼著你快些沉一點兒,可你這孩子總是不長肉呢,許是這鄉下到底比不得京內,畢竟是不慣的……”
鳳哥兒忽地笑道:“我卻覺得此間好,比京城強百倍,我一輩子都留在這兒,陪著青姐陳叔跟乳母好不好?”
青玫道:“我的好小姐,我自是希望如此,只不過……這哪裡是你能久留的地方呢……何況如今……”說到這裡,臉上的笑有些僵,便生生地把後面一句嚥下。
青玫及時停口,鳳哥卻已猜到她要說的是什麼,卻仍做不知狀,只若無其事地,往青玫身上靠了靠,伸手摟住了她的脖頸。
且說青玫揹著鳳哥兒回到素閒山莊,一進門,便被奶母林氏拉了入內,洗手洗臉,換了一身衣物。
乳母林氏是京內帶來的,本還有個伺候的小丫頭,因不服水土之故,來後不多久便病死了。
林氏為鳳哥兒換好了衣物,不免又要叮囑一番:“好小姐,你畢竟是侯府的貴小姐,跟那些鄉野的小泥腿子們不同,何況年紀也漸漸大了,哪裡好跟他們總廝混一處兒呢?每日家都弄得花臉貓兒似的回來,得虧不是在京內,不然的話,這會子哪裡還好端端地?皮也揭了幾層了。”
鳳哥兒知道林氏只是嘴碎愛念叨,其實並沒什麼惡意,便只笑笑而已。
林乳母見她不在意,便又嘟囔:“罷了罷了,我也是白操心,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只可惜了鳳哥兒……明明是這般個好模樣兒。”說話間便望著鳳哥兒,長長地嘆了口氣,眼底十分的惆悵跟惋惜。
鳳哥明白她的心意,卻只做不懂的,轉身往外慾去,乳母趕上來拉住:“才回來,又急忙火燎的去哪?可不許再去河邊兒了,再叫我發現一次,我只打青玫那蹄子!”
鳳哥只得答應道:“知道了。”
鳳哥出了門,便見青玫站在門外,見了她,便掩口笑說:“林嬤嬤又唸叨了?可也說我了?”
鳳哥點點頭,青玫拉住她的手,道:“上回姑娘落水,究竟是瞞不住,虧得福大命大,奶奶在天之靈庇佑,不然的話,別說嬤嬤跟陳叔不饒,我自個兒給姑娘償命也是不夠的。”
鳳哥不言語,只同青玫轉出小院,見左右無人,才問:“姐姐,我落水之事,你是不是有什麼沒跟我說呢?”
青玫一愣,繼而笑道:“如何又問?不過是你貪玩兒罷了,總歸也得了個教訓,以後不許再往那水裡頭去了!”
鳳哥兒見她一味不說,當下也不再追問,只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她平日瑣事。
不覺黃昏,用了晚飯後,鳳哥兒便自歇息,青玫伺候旁邊兒,見她沉沉睡了,才同林嬤嬤說了聲,便回了自己房中。
青玫洗漱過後,正欲也安歇,忽地心頭一動,便起身走到床邊櫃子邊兒上,開啟櫃子,把裡頭的針線簸籮拿了出來。
她將上頭堆著的碎布頭針線等撥開,便見簸籮底下,靜靜地有一枚極潔白清透的無瑕玉佩,燈影之下,皎皎清輝,竟有月色。
青玫舉起這玉佩端詳,不由想到半月前那日……她正在河畔洗衣,忽地見小狗子氣喘吁吁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報說鳳哥兒落了水。
當下衣裳也顧不得,她忙提裙往前頭葫蘆河邊跑去,等她拂開柳蔭之時,卻見正有一道修長的男子身影,一閃便沒入林中不見。
青玫駭然,繼而發現鳳哥兒躺在地上,渾身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