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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見所感也是有限,不過畢竟有驚無險,再加上此後青玫又出了那種事……故而更是無人提起,雲鬟也並未放在心上。
但是這一次不同。
在她醒來、睜開眼的那一剎那,她已經非昔日的鳳哥兒了。
或許說,就在先前沉於水下,混沌難明之時,她已經變了。
——多了一重如影隨形的所謂“前世”之憶。
前世溺水過一次的記憶,跟後來血火交煎的經歷,前後交織,錯綜難解,讓她那一刻的記憶也變得迷離難明,她得費盡心力,才能從中抽出一絲有用的。
只是竟又碰到昔日舊傷,譬如……
於水中掙扎窒息的剎那,她彷彿又回到江夏王府的內堂,正眼睜睜看著——季陶然倒地。
那一瞬間,她踉蹌俯身,撿起那顆沾血的珠子,幾乎無法相信,然而雙眸所見,卻身不由己地將這一幕可怖場景印在眼底。
註定從此之後,就如一個最深刻慘烈的烙印打上,再也無法褪去分毫。
那時趙黼說道:“既知道翼然亭,可見他必然也是去過,縱然他不是那個人,自也是個知情者,且我素來便瞧他不順眼,你的青梅竹馬?一樣該殺……殺了他,便少了一根眼中刺,下一個是誰呢?白清輝如何?”
至此時他的口吻仍是漫不經心,甚至有一抹淡冷笑意。
崔雲鬟一生都未曾這般暴怒過,她攥緊那顆沾血珍珠,瘋了似的,只想跟趙黼同歸於盡。
趙黼略有些費力地制住了她,將她禁錮懷中。
因劇烈掙扎之故,他臉上多了一道血痕,她的手臂折了。
然而身上再疼,卻也疼不過眼睜睜看季陶然死在面前。
只是崔雲鬟的暴怒反抗,落在趙黼眼中,最終怒極反笑。
他擒著她的手腕,一步把人抵在牆邊兒,垂眸打量她的面色神情,竟好整以暇地笑說:“好極……我還以為,你一生都是那張枯井死水的模樣兒呢!這樣反而別有意趣……”
雲鬟的嗓子已是啞了,淚大顆大顆,激憤慌亂地從眼中墜落,她顫聲道:“我要、殺了你,我要你償命!”
趙黼仍是笑的漫不經心:“好啊,你要……怎麼殺了我?用這兒?還是……這兒?”他眼中的火越發旺了,手指輕佻地滑過她的唇,復又往下蜿蜒。
這種回憶,竟比溺水更叫人窒息。
雲鬟竭力掙扎,才從回憶的噩夢之中醒了過來,燈光幽淡,眼前是乳母林氏,正焦急地握著她的手腕,聲聲喚她的名。
崔雲鬟下意識地將手從林氏掌心掙脫出來,整條手臂兀自火辣辣地,疼得有些發麻,宛若前一刻,還是被那人擒握著手腕狠狠壓著,她甚至仍聽見他咻咻低喘的聲音,近在耳畔。
林氏見她驚魂未定,卻錯會了意,不由目光憐惜,喃喃道:“可憐的鳳哥兒……”
婦人索性把雲鬟擁入懷中,撫著頭髮道:“姐兒別擔心,雖說奶奶去了,府內卻未必就會真不管你了,畢竟你仍是崔家的女孩兒呢……別的不說,這名聲傳出去也不好呀?鳳哥兒不怕,不怕。”
如同抱著昔日嬰孩兒一般,輕輕地拍打著雲鬟的肩臂安撫。
雲鬟明知她會錯意,但是此刻對她來說,卻也是唯一慰藉,只得拼力抱緊了林氏。
——她不知自己因何而“重生”,莫非是老天惡意的捉弄?
不多時,陳叔聽見動靜,也披衣舉燭來探問情形,雲鬟才放開林氏,道:“不過是做了噩夢,嬤嬤跟陳叔都去睡罷,我無礙了。”
兩人又守了她一會子,這才自轉出去。
臨出門,林乳母忽道:“青玫這蹄子睡的也忒死,這屋裡鬧得反了天,她倒是安穩不覺的。”話雖如此,卻究竟並沒再去揪青玫起身,只恨恨說道:“明兒再行算賬。”打個哈欠,回去睡了。
次日,乳母果然問起青玫昨夜之事,青玫只說自己果然睡死了,乳母口硬心軟,罵了幾句,便也罷了。
及至午後,青玫領著雲鬟出外玩耍之時,雲鬟見左右無人,方問:“姐姐昨兒當真沒聽見我叫人麼?”
青玫低頭看她:“鳳哥兒可也是怪我了?”說話間,便蹲在地上,替雲鬟整了整衣襟,道:“鳳哥兒放心,以後我一定會聽見、不會再撇了鳳哥兒的。”
崔雲鬟見少女雙眸明亮,桃花似的臉上微微帶紅,她心頭滋味莫名,默默低下頭去。
過了會子,雲鬟才又問道:“昨兒聽小狗子說,阿寶的哥哥很中意姐姐……問姐姐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