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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著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只怕姓白的果然鐵石心腸,又或者他不信,不肯來,我需給他一個信物才是。”說話間,便聽見一聲驚呼,接著是眾人慌亂叫嚷的聲響。
雲鬟聽得裡頭這般慌張,不知何故,忙停下步子。
她還未回身,就聽裡頭那人道:“小鳳哥兒,你且忍一忍,不過是一根小手指頭罷了,疼也不過一陣兒,死不了人的。”
雲鬟聽到一聲“鳳哥兒”,還以為被這人發現了,誰知聽了後面這句,才悚然動容,忙又回身看來,卻見裡頭那人正揪著一個女孩兒,右手卻舉著一把雪亮匕首。
雲鬟幾乎不信自己的雙眸,原來此刻這歹人揪住的,卻是本該離開莊上的程曉晴——方才被這歹人身形擋住,雲鬟竟沒看見。
此刻程曉晴換了一身兒衣裳,並不是昨兒那一身補丁破衣,許是露珠兒給她的,略有些寬大不合身。
程曉晴眼中帶淚,雖然透著害怕之意,卻死死地閉著嘴不肯出聲。
那歹人握著程曉晴的手腕,輕而易舉地把她的手掌摁在桌上,分開小手指,右手的匕首揮了揮,似乎想找一個合適動手的角度。
口中且仍道:“你若是要怪,就怪那白閻王罷……這回若是能殺了他,老子就放你一條性命!”
此刻林嬤嬤跟露珠兒都驚叫起來,哭著抱做一團,已是不知所措。
而陳叔哆哆嗦嗦,終於叫起來:“住手!住手!”
雲鬟萬萬想不到竟會如此,亦是魄動心驚。
只有那歹人卻不為所動,聽了陳叔叫嚷,便不耐煩道:“快些閉嘴,不然就先宰了你。”因見陳叔跳起身來,他便橫腿一掃,便把陳叔撩倒在地,半晌爬不起來。
這瞬間,匕首壓在程曉晴的手指上,慢慢地便要切落似的,雙眼還望著程曉晴,彷彿要看她的反應。
卻見眼前的丫頭渾身抖得如篩籮似的,顯然是怕極,只不過許是嚇壞了,竟不曾求饒。
林嬤嬤哪裡見過這樣的情形,雙眼一閉,身子軟軟跌倒,卻是已經暈厥過去了。
露珠兒只顧哭,陳叔於地上忍不住叫道:“住手!不是、她不是……你放過她……”
那歹人一愣,看一眼程曉晴,遲疑問道:“她不是什麼?”
卻聽程曉晴尖聲叫道:“陳叔!你、你別說話。”
陳叔睜大雙眼,眼中已有淚光閃爍,程曉晴抬頭看著那人,竟顫聲道:“我、我不怕……你、你動手就是了!”
那歹人有些意外,半晌,竟笑道:“果然不愧是讓縣太爺也另眼相看的人,不錯,你有這份兒心,姓白的定然能來……”
說話間,便又欲動手,雲鬟看到這裡,早已經按捺不住,便站起身來道:“住……”
誰知還未出聲,忽然被人緊緊地捂住了嘴。
雲鬟大驚,竟不知此人何時近身兒的,她以為是賊人的同夥在,正要掙扎,耳畔聽那人道:“噓,別出聲,是我。”
這一刻,就像是昨晚上的噩夢成真了似的,屋內的賊人自然可怕,但是身邊這人,卻不是單純一個“可怕”能形容的。
雲鬟先是一靜,繼而越發竭力掙扎起來。
兩人在外頭這一糾纏,裡頭的人便聽見了動靜,猛然回頭看著視窗處,喝道:“什麼人,滾出來!”
這人猛一回頭,才見面相生得甚是兇惡,雙眼更是殺氣騰騰,原來此人正是這一次脫獄事件兒之中、仍在逃的兩人之一,名喚王典。
在眾逃犯之中,只有王典跟花啟宗兩人武功最高強,可跟花啟宗出身官家不同的是,王典卻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奸大惡之徒,有幾個滅門的案子都跟他有關。
王典為人狡黠,是以六扇門緝捕他許久都未果,最後卻栽在了刑部白樘的手中。
因要逼問王典的同夥下落,又恨他殘忍酷烈,好不容易捉拿歸案後,便把他關押在刑部大牢裡受審,期間十八般的刑訊輪番上場,自是吃了若干難以想象的苦頭,是以這王典對白樘恨之入骨。
本來王典是要秋後處斬的,誰知恰逢天下大赦,便白撿了性命,不多時,又從京城刺配轉到了鄜州大營。
這一次逃獄後,王典本要遠走高飛,誰知才出鄜州,就聽說刑部派了人前來,他仔細打聽了一番,便猜到來者正是白樘。
王典聞聽此信,大笑道:“真真兒是天助我也!”
原本京城是白樘的地界兒,王典雖有心報仇,卻也不敢去硬撩虎鬚,如今聽聞白樘來到鄜州……他好歹在鄜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