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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賈校尉回身,道:“六爺果然會不計較此事?”
趙六微睜雙眸,冷冷地望著他,賈校尉回頭一眼,竟試著往趙六身邊踏出一步,趙六道:“你是何意?”
賈校尉打量著他的臉色,越發靠近了些,自更將他身上各處狼狽血跡看了個明白,賈校尉笑道:“六爺雖然年紀不大,可武功高,人且機警,又是有名的眼裡不揉沙子……今番遇見我跟村女私會,只怕也聽見我方才所說的話了,竟能如此輕輕放過?只怕哄我呢。”
趙六冷覷不語,賈校尉人本生得不錯,只偏陰柔了些,此刻神情更顯森然,他見趙六不動,便又笑道:“我猜……多半是六爺如今身受重傷,故而才行此權宜之計,想支開我自保,心中卻早盤算著回營算賬了,我說的可對?”
趙六隻是冷看這他,並不做聲,藏在身側的右手卻握住了刀柄。
原來這賈校尉見趙六臉色略白,他因心懷鬼胎,又忌憚對方為人,知道此事絕不能善了,如今也只能一了百了……他人雖仍帶笑,卻遽然暴起,腰間的佩刀出鞘,直劈向趙六。
幸而趙六見他去而止步,便早有防備,兩刀恰恰相抵,趙六揚眉冷哼道:“你找死。”
賈校尉對上他冰冷的眸色,心中也自一顫。
倘若是在平常,趙六自不會輸給賈校尉,然而這會兒他身受重傷,加上人小力薄,又哪裡能匹敵?
他知道此情,故先前想假扮糊塗,把此人支走,沒想到這人竟不肯上當。
趙六雖覺事情不好,但他生性鐵骨,雖臨危而不懼,彼此狠鬥了幾個回合,賈校尉竟絲毫佔不了上風。
這姓賈的原本狡詐狠辣異常,發覺事情蹊蹺便不惜殺人滅口,畢竟趙六雖盛名在外,卻不過是個半大孩童,又且受傷,要拿捏自是容易,可動上手才發現,趙六竟是如斯難纏,且抵鬥之中,那眼神之冷絕出招之狠厲,哪裡竟是個孩子?
姓賈的雖一心要殺趙六,然數招下來,氣勢上反弱了下來,且此地距離軍中暗哨不遠,他本想速戰速決才動的手,如今這個局面,竟叫他焦躁不安起來。
賈校尉心浮氣躁之下,卻給趙六趁虛而入,竟將他手中刀一腳踢飛。
如此一來,便將賈校尉最後的銳氣盡數散了,眼見無法取勝,當即倒退數步,轉身便逃。
賈校尉去後,趙六已經是強弩之末,卻又知道此人狡猾,因此仍不敢鬆懈,提防他去而復返罷了。
趙六勉強拖著刀,前行幾步,一直走到一棵極大柳樹下,才順著樹身坐下,手中兀自抱著刀不放手。
誰知才坐定,便看到對面樹側,也垂頭坐著一個人……動也不動。
自然正是被害的青玫。
趙六並未詳述自己對付賈校尉的經過,只說不期而遇,對上手而已。
他一邊講述,那軍醫一邊兒為他縫針,趙六雖並不去在意,但畢竟疼痛難忍,臉上汗珠滾滾,但他性子十分強悍,竟不曾呼痛,只是疼得十分受不了之時,便以手捶床。
趙六說罷之後,恰軍醫已經收了針,又上了藥,趙六兀自疼得臉色慘白,咬牙切齒地說道:“這混賬、他絕非普通軍士,多半是哪家細作,武功心計都是上上,且出手毒辣,若非我出其不備傷了他,他定會取我性命。”
杜雲鶴道:“先前疑心營中有內奸,如今看此人的行徑,十有八/九便是了,脫獄事件,只怕也跟他有關。”
浮生忍不住道:“此人可還在軍中?抓起來審問豈不就知道了?”
趙六道:“這人精幹狡猾,行跡敗露,自然早就逃了。還等你去捉拿不成?”
浮生見果然跟他話不投機,便翻著白眼走開罷了。
白樘則跟杜雲鶴商議海捕之情,正說著,忽外頭有個小兵進來,道:“鄜州縣令派了人來,說是因人命官司,要請六爺去縣衙問話。”
且說這鄜州縣令黃誠,近來實在是十分難捱。
第一是被個小丫頭揭破陳年心疾,第二有京內大人登門問罪,第三——則是縣內人命官司頻發,且還都十分棘手。
素閒莊青玫丫頭無故身死,嫌疑人卻是鄜州大營裡的軍士趙六,按理說軍中的案件,並不歸縣衙管轄,然而素閒莊上的人鬧得厲害,何況案發當時趙六在場,倘若不傳他仔細問話,委實說不過去。
但若是去軍中要人,也更是一件得罪人的事兒。
另外一件案子,卻正是先前秦晨來報的“城隍鬼殺人案”。
原來這小周村裡的老張家,有兩個兒子,